这是个漂亮的屋子。他很多时间都在这里,一边修理东西一边暗自微笑‐‐因为自
己最终竟然变成了上大学时发誓不要作的那种人。他们三个很多时间都在这里。墙上有
一台电视,一个乒乓球台。维奇用仓库木板做的一个小桌子上摆满了书。一面墙上铺着
壁纸,纸上挂着几块维奇织的阿富汗式壁毯,恰莉的书放在一个特制的儿童书柜里,全
部按字母顺序排列。两年前一个无所事事的雪夜,安迪教会了恰莉二十六个字母。直到
今天,恰莉仍很喜欢它们。
一个漂亮的屋子。
一个空空的屋子。
他试着放松下来。那直觉,那预感(不管你怎么叫它),是错误的。她只是不在这
里。他关上灯回到洗衣房。
洗衣机(他们在一次大甩卖上花六十块钱买的便宜货)仍大开着。他想都没想就把
它关上了,就像他把那撮洒了的盐抛向身后。洗衣机盖上的玻璃上有血迹,不多,只有
三。四滴。但那是血迹。
安迪站在那里凝视着它。这里有些凉,太凉了,有点儿像陈尸所。他看看地板,上
面有更多的血迹,甚至还没干。一个小小的声音,一声轻轻的。尖尖的叹息冲到了他的
喉咙〕他开始在洗衣房里走来走去。房间很小,四壁抹着灰泥。他打开盛脏衣服的篮子,
里面只有一只袜子。他看看洗涤槽下面,只有一些洗衣粉。他看看楼梯下面,只有蜘蛛
网和恰莉一只旧娃娃的一条塑料腿‐‐这被遗弃的肢体耐心地躺在那里,等待着被重新
发现。
他打开洗衣机和甩干机之间的那扇门。随着咣当一声响,熨衣板摔了下来。在它下
面,是嘴里堵着一条抹布的维奇&iddot;汤林逊&iddot;麦克吉。她的腿被缚在一起,膝盖抵着下巴;
一双已经死去的眼睛大大地睁着,上面蒙着一层眼翌。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重。刺鼻的
家具上光剂的味道。
他嗷地低哼一声向后退去,两手不停挥舞,像要把这可怖的一幕驱开;一只手碰上
了甩干机的开关,机器轰地一声旋转起来。衣服开始纠缠着向里滑去。安迪尖叫起来,
然后转身就跑。
他奔上楼梯,在绕过拐角要进厨房时绊了一下,直挺挺地摔了出去,额头撞在油地
毡上。他挣扎着坐起来,大口喘着粗气。
那一幕又出现了,以慢镜头的形式出现了。在今后的日子里,这一景象将不时出现
在他梦中。门开了,熨衣板倒了下来,发出吮当一声,使他想起断头台;他的妻子被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