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之鸷侧目:“嗯?”
因为缺乏勇敢,时恬总显得很被动,这时,胸口鼓鼓胀胀的,好像被一缕风逐渐吹的很满很满,满到要溢出来。
“我带户口本,”时恬磕磕碰碰地开口,用尽全力,“因为,因为我也想和你结婚。”
说出来后,顿时轻松了。
空气中安静了好几秒。闻之鸷短暂地没说话,唇角挑了点儿弧度:“但我没带户口本啊。”
时恬吸了吸鼻子。
闻之鸷俯身,呼吸凑的很近,观察他的眼睛:“现在还想和我结婚吗?”
他五官凌厉又锋利,眸仁漆黑,曾经满是戾气,现在却明净地倒映着自己。
最开始遇到那个满身尖刺的少年,被戾气裹挟,永远竖起锋芒向外,被所有人害怕和畏惧。
时恬从没想过,能被他这么认真的注目。
他满身伤口,而自己,是他唯一的抚慰。
也许,只有自己能填补他的空缺。
也许,有生之年,也只有他会对自己这么好了。
时恬扑进他怀里。
“我想和你结婚。我想……”
时恬顿了顿,继续说:“我想永远照顾你。”
我想,你不再被人远离和畏惧。
不再被称为之错误。
我想珍惜着你,就像你——
珍惜着我。
*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闻之鸷神色松动了一瞬,看了下手机,说:“还有一个半小时,民政局关门。”
他探手,给时恬扒拉到怀里,打了个电话:“半个小时内,送我户口本到政府大道。”
时恬靠近他,能听见对面的声音。
“啊,这么急?需要跟应宗请示吗?”
“没时间请示,”闻之鸷顿了顿,说,“再迟一会儿,人又后悔了。”
“……”时恬说,“我不后悔。”
挂断电话,朝别墅外走:“现在去领证。”
时恬拉着他,疑惑:“不是说铁门锁了吗?”
“简单。”闻之鸷说,“□□。”
“……”
又是□□。
时恬想到以前的事,走神的间隙,已经被他拉到了墙根底下。缀满蔷薇花枝的瓦砾处,尖刺与花朵交杂,时恬爬上了墙头,被闻之鸷接着,稳稳落到了他怀里。
打车去了市区,上车,时恬才想起:“湛明他们怎么办?没有你,怕是要疯。”
闻之鸷撑着下颌,似乎才想起这回事儿。
安静了几秒,散漫说:“只能牺牲他们了。”
“……”时恬没忍住,偏头露出小白牙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