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季如风扶着他腰的那只手死活不动,还试图反客为主,深深地看着他,认真地、带着蛊惑地道:“你可以醉一辈子。”
“顾铭朗的母亲是你亲姑姑吧?”沈清淡声地打断他。
季如风那只还在暗自较劲的手,骤然一松,像是被人突然撕破了秘密,戳破了谎言。
“她说,你跟她说你从来没有谈过恋爱,没谈过女朋友,也没谈过男朋友。”
季如风怔了下,立即道:“她是顾铭朗的母亲,林小深这么多年……”
“林小深说你从小到大,最不怕的人就是她。”
“……”
这突如其来的默认般的沉默,居然没有让沈清脸上有哪怕半点异样。
“我在婚礼上看见了你父亲,他说他见过我,在你房间的垃圾桶里,一张破损的相片。”
沈清清晰地感觉,季如风喷涌在他胸口的呼吸,颤了一下。
“他问你上面的人是谁,很重要么?”
季如风终于忍不住闭眼,轻声道:“别说了……”
沈清怎么可能停下来,注视着他,一字一顿道:“你淡淡地笑了下,说……一个无关紧要的,被抛弃的人。”
一把刀子,同时从两人心口穿过。
季如风已经连手都开始颤抖了起来,“所以……你也要抛弃我?”
沈清却还在不痛不痒地问:“你很喜欢我,就像喜欢你养的那两只小猫一样对不对?无聊的时候,招过来逗逗,觉得好可爱,好好玩儿,等到忙的时候,就丢在一边,丢给那些佣人。”
“我昨晚梦见了好多事情,突然就发现,我似乎不像是你男朋友,我是你养了九年的宠物,随时可以被遗弃的、无关紧要的宠物。”
季如风突然死死拉住他的手腕,像是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婚礼我没有去,那个婚事我也从来没有答应,我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情。”
“我相信你没有做对不起我的事,但同时,我也相信你不把我当回事。”
“如风。”沈清看着他的眼睛,没有任何激烈的情绪,问的极其淡然,“这九年里,你应该从来没有找过我吧,从来没有对不对?他们说我死了,你就信了,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季如风拽着他的那只手,是颤抖的,眼底的愧疚,看的人心痛,“抱歉。”
那是个光看你一眼就能让你心甘情愿沉沦至死的男人,当他用饱含爱意的眼神看过来的时候,那一刻,你仿佛就是他的全世界。
没人能够抵挡的了这样的眼神,就像没人能抵挡他的温柔一样。
但沈清挡住了。
“就是这种深情的眼神,我看过很多次,在电视上。”他顿了下,道:“你的演技真的很好。”
一句近乎唾弃的赞美。
季如风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解释,却不知道该怎么说,闭了眼睛,叹道:“我爱你沈清,我从来没有这么疯狂地去爱过一个人。”
沈清无动于衷,“除了这一句,你还有别的想对我说的么?”
“……没有。”
沈清凝视着他片刻,没有说话,然后伸手勾住了他的脖子,被子下面的腿,缠上他精瘦的腰,道:“做吧,我不反抗。你做完了,我们就好聚好散,你跟我磨了半年的时间,就是为了这个吧?今天,你可以做到你满意为止。”
“……”
做完了,就好聚好散,这大概是季如风这辈子听到过的,最令他奔溃绝望的一句话了。
他不敢相信,这会是沈清跟他之间的对话。
难道在他眼里,他们之间就只剩这种简单到粗暴的关系了么?他以为自己把他当什么?情人,玩物,床*伴,还是……炮*友?
不管是哪一个词,都让人钻心蚀骨的痛。
“你觉得……我这半年跟你在一起,就只是为了这个?”
沈清沉默了会儿,道:“那我给你口?”
那两条修长的腿,松松垮垮地缠在他腰上,大腿根细嫩的肌肤,正轻轻地贴和、摩挲着他腰间的皮肉,带起燎原之势的烈火。
他的两只手臂,勾着他的脖子,呼吸喷薄在他耳边,用最清醒的意识,说着季如风在梦里才能听见的话语:“还是你插*进来?我坐在你身上自己动?”
那一帘春梦,在现实里,直接变成了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