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看自己脏了吧唧的手,钟文姝一脸坏笑跳到了贺实背上,正大光明蹭了蹭,笑嘻嘻问:“怎么样,你媳妇是不是特厉害!”
贺实怕她摔了,把手放在身后紧紧护着她,感觉到媳妇把自己的衣服当手帕也不恼,好脾气道:
“是啊,我这得是积了多少福才能娶到这么厉害的媳妇。”
钟文姝满意了,用小脸在他身上蹭了蹭:“贺石头你看,我们一点点收拾,这个家越来越好看了。”
贺实颠了颠背上的人,在这不过二十平米的小单间慢慢走。
钟文姝抱住他的脖子,还在滔滔不绝:
“我们家的花草还是太少了,就这么两盆,我看楼下的那小黄花挺好看的,我能薅点儿回来不?”
“隔壁嫂子家就有,我明儿要点儿回来。”
“那你有这个窗帘,我也想在那上面画画行不?”
“行啊,这有。。。等会儿,你那颜料安全不?那么大味儿天天对着没事儿吧?”
“应该没事儿吧?我挺少用颜料的,那还是算了吧,窗帘就不画了,等以后我们换了大房子,我直接在墙上画!”
“行,我一定努力让你早点儿住上大房子。”贺实又颠了颠,“不过现在咱们是不是该去好好洗洗?”
“那你背我去!”
贺实没拒绝,拿起装着干净衣服的布兜让钟文姝拿着就往门口走。
要开门的时候,鬼使神差回头看了眼。
“你看什么呢?”
“没什么,走,去洗漱。”
就是突然想回头看看,背上的人是他的全世界,身后是他们的家。
嗯,就是回头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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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七五年六月初,钟文北迎来决定他命运的考试。
这些时日下来,钟母几乎已经对儿子能考上高中这事儿不抱希望了。
与其期盼儿子能创造奇迹,不如提前想好后路。
事情到了这一步,只要考不上高中,下乡肯定是躲不掉了,无非就是在哪里的问题了。
就这样,钟父的另一瓶好酒也被做了人情。
要是没考上,那就提要求;要是考上了,那就当是积福了。
这种事情宜早不宜迟,家里有能说的上话的老人也不是他们钟家独一份的。
对于钟父钟母做得这些,北小弟难得生出了点儿愧疚,蹲在钟文南身边就像是要哭了。
钟文南带着点儿希望问他:“成绩还没下来,你真考不上?”
“我一大半都不会写,三哥你觉得呢?”北小弟委屈屈巴巴,“你当年考试的时候咋想的,我就咋想的。”
钟文南一噎,想起当年自己考高中时候的绝望。
行吧,他懂了。
北小弟:“三哥,下乡没啥,二姐都能行我肯定能也行,我就是看着爸妈给我奔波求人的样子,心里难受。”
“我要是再努力点儿,能考上高中就好了,但是我真的学不下去。”
钟文南没说话,他也不知道说点什么,只拍拍北小弟的肩膀算是安慰。
兄弟俩蹲在图书馆门口的树下,良久,北小弟像是下了决心,眼神坚定看向钟文南:
“三哥,你带我一起玩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