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上了贺母的眼睛的瞬间,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郁气就没了。
还挺神奇。。。
钟文姝按了按自己的脑袋,然后一只手伸进衣服兜里掏了掏。
“妈,吃糖不?”声音很轻,但足够贺母听到。
停顿半刻,贺母还是从那嫩白的掌心中拿起了那颗奶糖,剥开糖纸,缓缓放进了嘴里。
很甜,是这后来的三十年没能感受到滋味。
被安抚到的钟文姝再次把注意力放在那边两人身上的时候,他们已经到了谈论孩子归属权的问题。
一个说那是贺家的种,一个说孩子是自己生的,吵得不可开交。
僵持不下的时候,贺老大说了一句让人恨不得把鞋拔子甩他脸上的话:
“你没有工作,拿什么养活孩子?”
陶美芳刹那间红了眼,用手狠狠抹了下自己的眼睛,死撑着不让自己落泪:
“我为什么没工作你不知道吗?我本来都不想再计较这事儿,但你都说了,咱们就来好好说道说道,婚肯定要离,离婚之前要么你们贺家赔我个工作,要么把买工作的钱,还有这些年的损失赔给我!”
话一出,大家都知道陶美芳是什么意思,工作是不要想了,要是贺老大有这么本事,早就被贺父按着头给最爱的小儿子找工作了。
那么现在就只剩一个选择:赔钱。
而且陶美芳有种预感,不管是孩子还是家底,今天要是不争,以后怕是都没有机会了。
至于为什么,陶美芳下意识看向了不远处的钟文姝和未发一言的婆婆。
事实上也正是如此,正当贺父又想横插一脚的时候,嘴里还含着甜味的贺母开了口:
“你们两个结婚这么多年,攒了多少家底儿,该怎么分都是你们自己的事儿,至于孩子,愿意跟着谁就跟着谁,他们自己决定。”
说着,手指一下下点着桌子,看着陶美芳继续道:“我这儿有你们两人交的钱,没动过,都给你,还有当年那份工作,就算五百吧,你公公会给你,至于其他补偿,你也可以找你公公要,毕竟你终究是嫁给了他的儿子。”
贺母话落,堂屋里就是掉针可闻的安静,在场的人都是心思百转。
三个孩子靠在一起,努力给彼此温暖。
贺伍向来对自己这个妈有种说不出来的恐惧,贺母开口的时候他就缩起了脖子。
贺老大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向贺母,还是没能接受自己妈胳膊肘往外拐的事实。
贺父眉头狠皱,若是细看,像是在害怕什么。
陶美芳完全就是另一种心境了。
婆婆难得会说这么多话,还是向着自己,陶美芳有点想像昨晚上那样哭一哭,但今天比的就是气势,说什么也不能掉一滴眼泪!
于是,万分感动的陶美芳炙热且充满感激的眼神死死盯着贺母,愣是让后者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至于,钟文姝脑子里则是在想婆婆刚刚那番话。
什么叫做“他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