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场胜利无疑属于康达尔米耶罗,这位勇敢的威尼斯指挥官成功地在夜间向北航行,安全抵达了科孚岛。
但毫无意义的损失可不是海雷丁·巴巴罗萨能接受的,而在这一点上,他领先于大多数土耳其军事将领的思想。
土耳其领导者通常倾向于以简单的“压路机”战术使用大量人员和物资。
也就是人海战术。
海雷丁·巴巴罗萨重新部署了自己的桨帆船,并在黑暗降临之前的最后一小时,利用它们捕获了一些与安德烈亚·多里亚舰队主力脱离的较小帆船。
到那天结束时,奥斯曼舰队不仅捕获了一艘威尼斯桨帆船,还捕获了一艘来自教皇舰队的桨帆船和五艘西班牙帆船。
这对于一两艘桨帆船的沉没和几艘其他船只的损坏来说,算是不错的回报了。
安德烈亚·多里亚的舰队却没有捕获到一艘土耳其船只,也没有一艘土耳其船只的降旗。
由于他拒绝与实力远逊己方的土耳其舰队交战,而且没有利用自己压倒性的火力优势,安德烈亚·多里亚失去了获得胜利的所有机会。
此时的战场完全属于海雷丁·巴巴罗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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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夜间,南风增强。
土耳其舰队撤退到祖阿纳角(capeZuana)以外,进入莱夫卡斯北岸的庇护区。
安德烈亚·多里亚本可以在他的舰队面前,北向科孚海峡(corfuchannel)的开阔海域中停下来等待黎明。
然后,在顺风到来时,他甚至可以占据攻击土耳其舰队的有利位置。
然而,当黎明来临时,土耳其人惊讶地发现,整个帝国舰队正在朝北航行,前往科孚岛。
安德烈亚·多里亚已经撤出了战斗海域。
他的决定令人费解,在普雷韦扎战役之后,他还想在皇帝面前保持指挥威望将变得非常困难。
桑多瓦尔(Sandoval)在他的《查理五世历史》(historyofcharlesV)中提到,海雷丁·巴巴罗萨在后来的回忆中常常捧腹大笑,声称安德烈亚·多里亚甚至在船头熄灭了他的海军指挥灯——以便没人能看到他溜走。
对于安德烈亚·多里亚的撤退行为,唯一可以找到的辩解理由是——他是一位地中海海军上将,习惯于使用桨帆船,但对于操控大量重型帆船,经验却很少。
他混合舰队,从一开始就让他感到非常棘手。
安德烈亚·多里亚感到了恐惧——如果在风浪中的浅滩,失去了皇帝的舰船,后果可不敢设想。
这种恐惧感削弱了他的勇气和判断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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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雷韦扎战役因此结束。
在各个方面,海雷丁·巴巴罗萨都展现出优于安德烈亚·多里亚的能力。
海雷丁·巴巴罗萨的舰队比对方少了近五十艘船。
许多重型帆船的单艘火力甚至相当于整整一支桨帆舰队,但当安德烈亚·多里亚撤退时,海雷丁·巴巴罗萨已经捕获了七艘敌舰。
若不是康达尔米耶罗的英勇抵抗对他的桨帆船造成了损害,他几乎可以做到这一切而没有任何伤亡。
当帝国舰队在科孚岛重新抛锚,准备返回各自的母港时,可以想象威尼斯舰队离开亚得里亚海时的心情。
海雷丁·巴巴罗萨返回了普雷韦扎。
马车驿站迅速将“皇帝舰队战败”和安德烈亚·多里亚联合三大基督教强国的军队逃亡的消息传达给苏莱曼大帝。
当他的海军上将胜利的消息最终传到他在保加利亚的扬博尔(Yambol)时,他点亮全城以示庆祝,并向君士坦丁堡发去一份公文,命令进行胜利游行,前往圣索非亚大教堂(SantaSophia,曾是东正教的心脏)和其他清真寺,以感谢真主给予苏丹海军力量的成功。
为了表彰这场胜利,苏莱曼大帝将海雷丁·巴巴罗萨的年收入增加了十万阿斯珀尔(aspers)。
当胜利舰队抵达君士坦丁堡时,奥斯曼帝国没有哪个角落不知道——“海上之王”(KingoftheSea)是如何证明自己有资格获得这一称号的。
海雷丁·巴巴罗萨将苏丹的西地中海主权掌握在手中,现在也将东地中海的主权交给了他。
现在,从黑海到摩洛哥的大西洋海岸,没有人能挑战苏莱曼大帝了。
他的海军上将在地中海中是至高无上的,已将其变为“土耳其湖”(aturkishlake)。
如果说1538年到1566年苏莱曼大帝去世的这些年是奥斯曼帝国历史上最辉煌的时期,这在很大程度上归功于海雷丁·巴巴罗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