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么大声要吓死谁啊?”平过一边埋怨着一边拿起苹果,啃了起来。
东方烈没见过这么惊世骇俗的场景,尤其这二人没大没小的,不成体统,简直让他不知该说什么好。只见他一身的大红色骄阳衣,身高八尺有余,胡须浓密,眼角凌厉,整个一脾气暴逆的感觉,速速地拉着平过到一旁叮嘱了起来:“你好歹也是个掌部,为人师者就要有个师者的样子,整日里和自己徒弟嬉笑打闹的算什么啊?”
平过知晓东方烈是个比较严肃的人,对人对己皆是如此,便没和他较真:“我觉得无妨啊!再说你也知道的嘛,我就是这性子,要是成天跟你似的阴沉个脸,我怕会吓着孩子们。”
“可……这叫人见了多不体面啊!”东方烈急得拍起了手,凑近他的耳朵,压起了声音,“嘿我跟你说啊,得亏今日看见的是我,要是被别人看到并让这事传了出去,这,我……我看你以后还怎么在弟子面前立威!”
“你就是太要面子了,我才不在乎呢!”苹果也反凑过来,瞪大了眼睛,“既然你看不过去,那当初怎么没收了她做徒弟?还非得要我来,你明明知道我最不喜欢这种麻烦事儿了,结果……哼!没一个靠谱的你们……”
“我……你……”东方烈吃了个哑巴亏,一时间头晕脑胀的。
平过用拿着果子的手背敲了敲他挺硬的胸脯:“那那那,我说对了吧,你自己亲自去教她岂不是更好?也省得来我这里找不痛快了。”
“哎……我说你呀……”东方烈略带一股恚怨的意味,“她和我气场不对,五行不配,要是来我这里了,岂不是误人家子弟嘛!”
平过切了一声,表示他这是没说心底话,实际上就是嫌麻烦,跟自己一样一样的。
“再说了,我跟你讲,自古以来都是严师出高徒,这一点你可别忘了!”东方烈一副作古正经的样子,“你看那个不按套路出牌的赵离,被你教得简直不知天高地厚!现在倒好,又多了个不知规矩的,依我看,呵,这孩子以后还指不定会让你多头疼呢!”
平过终于啃完了最后一口果子,扔掉了果核:“这就不劳你东方掌部费心了。他们自有他们的命,我们又不是他们的父母,也只能尽心尽力指导下罢了,最终的选择都在他们手上,我们又能改变些什么呢?”
“可……这怎么行?”东方烈又急了起来,“无规矩不以成方圆,好苗子也得及时疏导,方能成才啊!”
“尽心尽心,尽心了就行。”平过背过了身去,懒得再与他争辩什么了。
“……”东方烈见自己好心被当成了驴肝肺,怒得甩了下衣袖,既不甘心又无可奈何道,“我说,迟早会有你后悔的时候,到时候可别怪我没提醒过你啊!”
司命离他们的距离不算太远,就算他们想方设法地规避自己,但她还是听了个差不离。
只是她觉得这件事也没有东方师伯说得那么严重吧!什么不守规矩,什么嬉笑打闹,毕竟自己过去跟师父都是这么说话和相处的。或许那时候她的身份是公主,与现在有所不同,但不管怎么说以后她多加注意就是了,又何必搞得那么危言耸听呢?
东方烈转身就要离去,但临走之际还是将眼光还是投到了她身上,既凄厉又冷峻,让人不免有些发憷。
看来这个师伯不太好相处啊!
她想。
总之,以后还是少跟他接触为好。
……
不久后的某天夜里,迢迢星汉西南落,落在了青山隐水的一稀间。
就在紫微峰镶边的一侧,有条长长的溪水,因为对着的天空上星罗棋布,可以观赏到最多数量的繁星,故而被人叫做迢迢溪。
一个很有意思的名字。
起初司命也是这么想的,当她来到这澄澈的溪水前时就更觉如此,没想到这些溪水潺潺向上流去,仿若是条通往天空的银河之路,星光点点,格外的闪耀。
她透着清水捋了捋发丝,虽然在这晦暝之色中看不清发色啊,但她紧盯着那粼粼的水面,也好像也看到了那个即将成为白发老人的自己。一想到接下来的几十年只能这样苟活着,她的心情顿时又沉了下来。
朔八睡着了……
她看了眼这白绒绒,觉得是时候回去了,便强行停止了这种幻想,准备抱它离开。
可就在此时,一道嗖嗖的风声从后面袭击了过来,就像个铃铛似的响个不停,搞得她下意识就把这几日刚学成的防御术给发了出去——然后“砰”的一声,那股反弹出去的力道还没完全使出去呢竟又被压了回来,疼得她如全身骨折了一般,摧心挠肝的。
“怎么了怎么了?”一个熟悉的声音慌忙问道,赶紧扶住了她,“我本来是想开个玩笑的,没想到你竟使出了防御术?话说你是什么时候学会的此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