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骧赶到医院时,宝橒正在陪着程馨挂倒数第二瓶盐水。
宝橒感觉身边站了人,回过头发现是李骧,站起身又被他轻柔地按住肩膀按下,他看了一眼吊瓶的内容。
是肠胃炎。
程馨睡得不安稳,宝橒拍着她没有扎针的手安抚着,像一个母亲哄着自己的小宝贝。
这个想法冒出来的时候,李骧觉得有点可笑,大概是宝橒确实安静温柔了些才给他这样的错觉。
老师让我来看望一下程师姐。
宝橒安抚了程馨,拿出手机打字。
没事的,你要不先回去吧,这里快结束了。
李骧看了一眼泛着蓝光的显示屏,又把视线移回她的身上,只穿了一件单薄的纯棉长裙,沉吟许久,脱了黑色夹克:你穿着,别着凉了。
宝橒愣了,下意识想拒绝,可下一秒李骧不由分说地披在她肩头;上午的项目结束了,这里我来吧,你先回去休息。
不能太贪心,让她与自己一次能有一回交集就很好。
李骧垂下眼睑,掩饰着眼中的欲望。
宝橒不觉有他,只觉得这位小朋友面冷心热,想到今天的行程她又没有参与,歉意地看了李骧一眼。
李骧里面只穿了一件黑T,拍了拍宝橒的背算作安慰,坐了下来,示意让宝橒先走。
走出输液室,确实有些寒凉,坐上摇摇晃晃的公交,宝橒掏出日记本,补写昨日的心情。
临近下车前,宝橒有些焦躁:怎么办,要食言了。
走进前院,几个僧人正在洒扫着落叶,宝橒合手一一见礼,昨晚吹了风脑袋有些昏沉,大约着了凉小腹微微坠痛。
逐渐出梅,日头上来了,树影婆娑摇曳。
手机已经没电黑屏了,她战战兢兢的来到不戒的院子,房门紧闭着,舔了舔有些干燥的下唇,宝橒抬步走上台阶,屈指轻叩几声,退开一步静静地等待。
耳边有杜鹃啼叫,等了许久也不见应门。
他应该在补觉,每次早课结束他回来都要睡好久。拱门后探出一个脑袋,是妙坚,他今天一早就沉着脸,硬得像石头。
宝橒走过去,蹲下身子与之平视,掏出一颗水果糖给妙坚后转身欲离开。
王檀越向来这么半途而废吗?
身后的门大开,宝橒侧头看去,屋里没有开灯,不戒披着姜黄僧袍站在阴影里,有些淡漠地讥讽。
妙坚吐了下舌头跑远了,宝橒撑着膝盖站起身
我不是故意。。。。。。
进来说。
不戒扶着门,沉默地盯着她走向他,还穿着昨日的棉质长裙,就是身上的黑色夹克怎么看着这么不合身。
像是一件男士外套。
意识到这一点的不戒面色更加阴沉,她低着头走过他,带起的气流散发着不属于她的气味。
眉头皱起,不悦地阖上门。
他转过身从上到下的打量她一番,只见她裙摆处和脚踝上都沾上了泥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