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热水澡,是女兵。女兵为他们烧的热水。
她们说,这是新生!
沐浴后,他们将会告别过去的苦难。
奴隶是过去的事,现在他们是楚人。
多年的污垢被清除,皮肤传来的畅快感,让马九觉得自己真得新生了。
他不再是奴隶了。
至少他是这么认为。
马九洗完后,在帐篷里根本不敢动。
尽管有人一直说,穿上面前的衣物,但他还是不敢动。
他从未穿过如此干净的衣裳,不敢动手拿。
直到一个的天仙般女子,生气的将面前的布衣和皮袄甩在他脸上时。
他哭了,奴隶十九年!十九年!
他以为自己永远不会哭泣,但是他哭了。
穿上御寒的衣物,马九发誓,就算刚才的女子叫他去死,他也干。
很快,吃饭的时候到了。
吃饭,竟然有饭吃。
油渣子配的野菜,那一口,马九终生难忘,连陶碗底都快添出泥来了。
随后,马九同其他的奴隶一样,开始被一个瞎了半只眼睛的首领,指挥建设营地。
由于吃食上的丰盛,马九的体能有了极大的恢复。
就是有些很奇怪的制度,衣服必须叠好放那里,鞋子必须放哪里,各类器具必须整齐摆放。
号角一响,几个呼吸,就要穿戴完毕,否则,就是惩罚。
但这些算的了什么,只要吃好穿好,什么都行。
他干活特别勤快,生怕惹怒了瞎子首领还有那个不时出现的仙女。
就是有一个奇怪的年轻人,非常不和谐。
老是来问这问那,还说伙食够不够,辛不辛苦。
马九怀疑这孙子脑子有问题,这活计还辛苦?伙食还不够?
年轻人,你的阅历太浅了,没见过突厥人的残忍,没受过贵族老爷的迫害。
在此人面前,马九没给一次好脸色,面对青年的奸笑提问,从未说过瞎子首领一句坏话。
更别提心中的白月光了。
这一日。
月光特别明亮。
因为马九记得,起夜的道路清晰可见。
这伙楚兵还有个奇怪的规定,起夜必须去特定的地方,叫什么茅房。
就在马九爽快时,集结的号角响了。
他当即一个激灵,迅速回帐篷,过去的奴隶同伴,此刻基本穿戴完毕。
马九急急忙忙,终于,在他们的小队首领到来之前,赶到了所谓的校场。
号角久久方才停下。
一支脖子上套满婴儿手臂粗麻绳的队伍被这伙楚兵赶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