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佩兮觉得周三说得很准,但她是不会承认的,“堤坝的事,三县公也要忙的吧?我就不耽误你了。”
听出对方话里的拒绝,周三遗憾地向对方作礼告辞。
这对夫妻,一个被娇养的过于单纯,一个敏感到自暴自弃。
算了,人各有命。周三劝解自己。
到天关殿的时候,周三见族弟正在发火。
他这个族弟,是出了名的敦厚沉稳,从未如此失态。
几本文牍被甩到东菏主事的脸上。
“这是你写给我的述职内容。你说修坝有多难,你有多辛苦,有多尽心,你是日日夜夜忙在河边。现在,坝塌了,这就是你忙下来的结果?”
跪在地上的东菏主事连忙磕头,“司簿息怒、息怒。非我等不尽心,实在是今年多暴雨,阜水上涨了很多,堤坝承受不住才塌的。我等也没有办法啊……”
“堤坝是一下塌了的?”
“是,是的。”
狼狈的主事接话。
“之前一点征兆都没有吗?”
“没有,一点都没有。河坝是夜里塌的,我们都不知道。”
“你家里人呢?他们还在东菏吗?”
“在、在的。”
主事被这句闲话问地心里发虚。
“既然康主事这么说,东菏外若有自称是你康家人的,必然都是冒充。”
这话说完,周朔看向端坐高位的主君,“冒名顶替是大罪。康主事颇有苦劳,建兴素来不亏待忠士。朔请主君派下文令,冒名者一律处死。”
周兴月笑意盈盈:“好。”
这一字落下后,东菏主事软了身子。
恶鬼还在絮语:“请主君派出死士,将冒名者处以极刑。”
东菏主事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干裂的嘴唇上下嗫嚅。
“极刑之后,再悬于城墙之下,以作警戒。”
“准了。”
轻飘含笑的声音。
周三到一旁坐下,捧起茶盏听他们一唱一和。他默默在心里估测,这个东菏主事能撑到哪一步。
他喝了口茶,以防待会喝不下水。
“凌迟的话,多少刀合适呢……”
第二口茶才刚刚碰上嘴,东菏主事就崩溃地匍匐于地。
这就结束了?这才刚刚开头啊。周三不可置信。
“家中老母与妻儿正巧在外游玩,不在东菏。”
陷入恐惧的东菏主事跪行上前,抱住恶鬼的腿求情道,“司簿饶命,司簿饶命。”
周朔低头看他:“你嘴里没一句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