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对方点个头,或许宋向隅就陪他冲动一次了。
人就这么一两次犯傻的机会,他都已经走到悬崖边了,裴牧川的拒绝,又给他推回来了。
他不知道是该怨恨他,还是感谢他。
“这次是你放弃的我,”宋向隅强撑着笑意,“我不怪你,我是个光脚不怕穿鞋的,你不一样,你有诸多考量。”
“咱两不合适,别折磨彼此了。”
宋向隅感觉外面的天气很沉闷。
是要下雨了吗……
裴牧川腥红着眼睛:“不是……我不是舍不得这些东西!”
他现在所有的,不全都是裴伯驹给他的。
还有他多年来苦心经营的一切。
当然,他不是要强调这些东西有多么贵重。
他是想起了费岚的话。
他不能扔掉这些东西,如果没有钱、权、势,他以后拿什么给宋向隅保障,拿什么跟自己的父亲作对。
他想跟宋向隅在一起,哪怕就是普普通通的生活。
但是他不能看着别人害他。
他们俩都不是普通人,要是把身上的东西全抛掉就能一身轻的话,他裴牧川是一百个愿意。
但是现实不是这样。
现实比他们想象中的要难很多,他不是为了一晌贪欢,是想要和宋向隅长长久久地在一起。
“别用你理智的那一套规劝我了,你说的我都懂。”宋向隅无力地拍掉了他的手,“你放开我吧,我回去了。”
裴牧川紧紧地抱着他的腰:“你为什么不愿意听我的,为什么不愿意相信我。”
宋向隅没有推开他,而是抬头看了一下漆黑的夜空。
“阿川,或许三年后,或许五年后,咱俩再遇见的时候,会觉得今天的自己格外好笑。”
“人生遇到那么多事情,没有什么要死要活的,没什么非他不可的,我们还很年轻。”
“听晏含说,你五年前跟我分开的时候挺消沉的,对吗?”宋向隅道,“但是后来就又过回以前的日子了。这不是挺好的吗?”
“忘记我这件事情,对于你来说不难,你又不是不能办到。之前可以,现在一定也可以。”
“放开我吧,阿川。”宋向隅拍了拍他紧扣着的手,“等你找到能相伴一生的良人的时候,别忘了跟我说声,其实我也……”
他声音沙哑,泪眼模糊,天边皎月白光,在他的视线中晕染开来了。
“……希望你好好的。”
这一声“彻底结束”是宋向隅先说的。
可是他现在是这个世界上最难过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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