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幼卿并没有否认。
盛淮的脸色当时就不好看了,若不是陆幼卿官职比他高,他当场便想翻脸。
深吸了几口气,盛淮绷住脸,扯出一抹笑来,努力心平气和道:“不知贱内如今可在府中,能否叫来一叙。年关将至,总不能让贱内还在府中叨扰大人。”
陆幼卿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虚伪的表情,嗤笑一声,讽刺道:“怕是即便将令夫人接回去也不会让其在府中过年吧?”
见陆幼卿撕开脸皮,盛淮也收起笑容,眼神阴冷地盯着她:“陆大人这是何意?”
见陆幼卿没有回答,继续试探道:“陆大人既然姓陆,与贱内同姓,可是有何渊源?”
“姨母如今正安排人准备府中过年的事宜,怕是不得空见盛大人。”
陆幼卿端起还冒着热气的茶杯,一派淡然闲适地抿了口茶。
一句话,陆幼卿回答了他两个问题。
第一,陆思静今日不会出来见他,其次亦表明了眼前人与陆思静的关系。
盛淮思绪流转,眼前人称呼陆思静为姨母,据他所知,能称呼陆思静为姨母的人只有当初程家那个去世的女儿。
难道说,她是……
盛淮不可置信地打量着陆幼卿,他以往并未怎么见过她,只从陆思静口中提过好多次,所以根本无法从面相上确认。
陆幼卿端坐在主座上面无表情地任由他打量,期间还甚有闲心地思索今夜的晚餐。
“不知陆大人的母亲可是贱内的姐姐?”
“我想姨母除了家母,并无其他的姐妹。”
得到陆幼卿的确认,盛淮惊讶之下竟直接站起身来,黝黑的瞳孔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可是……”
他刚刚开口,陆幼卿便一脸冷然地打断了他的话:“我想此事与盛大人无关。”
这是提醒他不该问的不要问,盛淮也知道想要打听其他的消息是不可能了,想要知晓实情,只能再去一趟程府。
“本官与姨母多年未见,如今想接姨母在府中多住些时日,想来盛大人应该不会有异议。”
盛淮听出了她语气中的威胁,而且更重要的是,她承认了她的身份,唤陆思静为姨母,却依旧口口声声称他为盛大人。
这便间接说明她并不承认他与她的姻亲关系。
意识到这一点的盛淮心里发沉,沉默不语。
“而且,姨母许久未见棠儿,还请盛大人送棠儿来府中与姨母团聚。”
陆幼卿并不在意他是否愿意,这话不如说是通知更为合适。
见盛淮脸上带着些许不情愿,陆幼卿眉梢一挑,意有所指提醒道:“毕竟本官如今公务繁忙,若因此等事心情烦闷耽误了陛下吩咐的差事,惹得陛下不悦便不好了。你说呢,盛大人?”
这般赤裸裸的威胁,陆幼卿甚至还冲着他挑衅地勾了勾唇角。
盛淮恨得咬牙切齿,却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官大一级压死人,更何况她比他不知大了多少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