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少谦皱了皱眉,从自己的手机里翻出一个电话拨了过去。
“喂,肖让,你现在能不能马上到我这里一趟?嗯……很要紧的事,一个朋友发高烧,外面下大雪不好去医院,麻烦你过来看看。”
肖让平静地问:“什么朋友?怎么发的烧?拐弯抹角真不像你,能直接一点吗?”
徐少谦沉默了一下,低声说道:“好,直接一点跟你说,他是我爱人,昨天做=爱的时间太长,他大概是着凉了,后面也受了伤,现在发起了高烧。”
肖让顿了顿,“好,我马上到。”
徐少谦松了口气,挂断了电话。
肖让是徐少谦的表哥,只比徐少谦大几天,他妈妈徐嘉惠也就是徐少谦的大姑姑是西林市警察总署的高级督察,他父亲是某个医院的院长,肖让大学时学的是临床医学,硕士读的是犯罪心理学,博士又跑去读了法医,毕业后到法医鉴定中心工作——又是医生,又可以破案,正好集父母之大长。
他医学功底好,虽然最后当了法医,这种普通的小病小痛找他看病自然没有问题。更难得的是,两人年龄相近,自小就比较聊得来,而且肖让思想开放、个性冷静,徐少谦直接说自己跟人做=爱一整天把人折腾到高烧,他居然也没什么大的反应。
肖让很快就到了小区门口,小区大门必须刷卡才能进,他打了电话给徐少谦,徐少谦跟门卫那边简单交代了几句,肖让便被放了进来。
找到别墅按响了门铃,徐少谦打开门,肖让不再废话地走进屋里,脱掉大衣换上拖鞋,然后提着药箱往卧室走,走了一步就说:“这里不是你家?”
徐少谦皱眉,“怎么?”
“你有洁癖,吃完东西不会把面包屑留在餐桌上。你很爱整齐,不可能把行李箱乱七八糟的堆在客厅里。还有,你不喜欢这种暖色系的家具。”肖让环视了一下四周,有些疑惑地问道,“这是你那个……所谓的爱人的家吗?”
徐少谦点了点头,有些无奈地说:“好了,不要把职业病带到我这里来,我这儿不是谋杀现场,你不需要分析现场的环境。快去看看他吧。”
“哦。”肖让耸耸肩,转身往卧室走去。
卧室虽然被徐少谦整理过,可还是能看出ji情过后的痕迹,更重要的证据当然在人的身上,此刻,仰躺在床上的男人紧紧皱着眉头,全身上下布满了青青紫紫的吻=痕,有些地方的皮肤还有些红肿。
肖让在徐少谦冷得吓人的目光中掀开被子,简单检查了一下安岩的伤势。
就在这时,安岩的睫毛微微一颤,突然睁开了眼睛,看见面前的人之后,脸色猛然一变,哑着嗓子吼道:“徐——少——谦——!你给我——滚出去!”
“……”徐少谦的脸色顿时有些僵硬,在肖让意味深长的目光注视下,轻轻扶了扶眼镜,低声道:“肖让,你先出去一下。”
“哦。”肖让很自觉地转身走开了。
安岩因为昨天叫了一整天,嗓子有些沙哑,声音听起来格外的惹人心疼,他的眼眶微微发红,像是被欺负的小动物一样恶狠狠地瞪着徐少谦,嘴唇轻轻颤抖着,一字一句地说:“你怎么可以做出这种禽兽不如的事情?我一直当你是最好的朋友……我一直……那么的……信任你……少谦……”
听着安岩颤抖着说出这样的话,徐少谦的心脏猛然间一阵揪痛。
是的,信任。
安岩一直信任着徐少谦。对他来说,徐少谦不止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还是他最重要、最信任的好哥们。所以,哪怕上次喝桩后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他也主动道歉了,因为,他从来没想过,徐少谦会做出伤害他的事,他一直非常相信徐少谦的人品。
即使两人之间有过一夜的迷乱,安岩依然选择忘掉那一切,忘记是不伤害彼此感情的最好的方式,也只有忘记,他才可以继续跟徐少谦做朋友。
安岩身边的朋友并不多,所以,他才会格外的珍惜徐少谦。
他会留着徐少谦送的围巾留了整整两年,他会冒着被狗仔队发现的危险大雪天请徐少谦出去吃饭,他甚至毫不介意地跟徐少谦到徐家住了一晚。
——只因为他信任徐少谦。
即使醉得几乎要失去意识,徐少谦敲门的时候他也会毫不犹豫地把他请进家里,因为那种信任,经过多年的沉淀,已经在脑海里根深蒂固,甚至变成了习惯和本能。
可结果呢?
结果居然是徐少谦毫不顾忌他的意愿、完全不考虑他的感受,直接将他按倒在床上强=暴了整整一天!!是的,那根本就是强=暴!
如果是个女人,被强=暴还可以哭诉、可以告上法庭去讨一个公道!可他是个男人啊!就这样被最好的朋友强要,他能做什么?他甚至连哭都觉得丢脸!那种发自内心的强烈的耻辱,那种尊严被狠狠践踏的愤怒,让一向巧舌如簧的安岩甚至说不出一句话来!
真可笑,他大概是全世界最可笑的人了,被最信任的朋友侵=犯,还反过来说对不起的笨蛋……简直愚蠢得让人同情。
安岩紧紧握住拳头,胸口那里传来一阵阵抽痛的感觉,就好像被人狠狠的用手拧住了心脏。深吸了好几口气来理顺呼吸,高烧让他头晕目眩,眼前的一切景象都变得模糊不清,就连徐少谦那张无比熟悉的脸,似乎也变得陌生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