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九霄将糖纸塞进她右,又捉起她的左瞧了眼,见那凝血的小伤口,皱眉道:“瞧你这胆子,一个石子就将你吓着了?”
闻言,沈时葶幽怨地看了他一眼,抽回,目光落在糖纸里包的那串糖葫芦上。
见小姑娘面色一顿,陆九霄掩唇轻咳一声,“陆菀买的,我顺给你带一串。”
这句话确实不假,这糖葫芦倒真是陆菀今日出府游玩带回的,只她只捎回这么一串。沈时葶大致是想不到,这糖葫芦被自家兄长半道截走时,陆二姑娘的眼神有多么哀怨凄凉……
沈时葶慢吞吞应了声,道:“那世子替我谢过二姑娘。”
陆九霄眉梢微挑,成吧。
沈时葶捏着竹签,习惯使然,她将那如大红灯笼似的糖葫芦放在鼻下嗅了嗅,才张口咬了一半的山楂。
这裹着蜜糖的山楂,第一口时是甜,再咬下去便全是山楂的酸味,小姑娘不由眯起眼,皱了皱眉。
被蜜糖浸过的唇上泛着光,波光粼粼的,还沾着一根乌发。
陆九霄眸色沉了沉,不由想到楚久安那首酸掉牙的诗,不得不承认,她确实有引人为她作诗的姿色,这样的模样,能不惹人惦记就怪了。
思此,陆九霄不虞地皱皱眉头,“你往后白日出门,还是戴上帷帽。”
沈时葶咽下嘴里的山楂,不明所以地看他。
陆九霄胡诌道:“白日里日头大,都晒黑了。”
要知道,骊国以白为美,如今这胭脂水粉里生意最好的,便是美白用的脂粉,饶是沈时葶平素里也是很注意养着自己这白皙的肤色。
是以闻言不由拧眉道:“哪有,何况入了秋,日头不大。”
陆九霄噎了一下,淡淡昵了她一眼。
这一眼,就见她腰间佩戴的一枚小小的玉佩。材质与颜色都十分眼熟,很显然就是贺凛那块,上头还刻着个很小的字——贺时葶。
沈时葶顺着他的目光看了眼,碰了碰那玉佩道:“这是二哥哥用他的玉打磨的。”
陆九霄便又瞧见她腕上的藕粉绳。
她这浑身上下,腰间是贺凛的玉佩,腕上是贺忱的绳……
陆九霄上下扫了眼,这还有空的地方吗?
被他这样盯着,沈时葶汗毛竖起,背身过去,胡乱地拾掇着妆台上摆放整齐的首饰,道:“世子快走吧。”
陆九霄收回目光,见她如此,不由一叹叹气,上前握住她的腰,惹得身前人颤了一下。
他盯着那只逐渐泛红的耳朵,伸捻了捻,“你老赶我走做什么?你家这墙有多难翻,你可知道?”
沈时葶一僵,心下腹诽,难不成是她要他来的么?
趁她僵硬,陆九霄掰过她的身子,面对面,对上小姑娘一双杏眸,陆九霄难得认真道:“现在不是时候,等我一段时间,我就来贺府提亲。”
闻言,小姑娘眼睫颤了颤。
沈时葶那句“谁要嫁给你”被他堵在嘴里,男人俯身含住那两瓣红唇,抿了抿道:“你还是别说话了。”
“……”
他又揉了揉她的脑袋,“我走了。”
看着陆九霄消失在窗前的身影,沈时葶后知后觉地蜷起脚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