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谢相才胡乱吃了两个包子,就匆匆褪去衣衫,躺在床榻之上呼呼大睡起来,直到第二天正午,方才苏醒过来。
少年起身,只感觉精力无比充沛,浑身似乎有使不完的力气。
尽管肚饥,但他并没有立刻出门觅食,而是盘腿坐于床榻之上,回忆起昨日黄昏酒馆白发少年与自己说的“运气之法”。
谢相才按照昨晚的感觉,再度沉下心神,观测起体内原生之力运转的法则。
如此往复十数个周天,谢相才体内气力的充盈之感越发强烈,一拳探出,劲气四溢,将床榻边上的藤椅震得四分五裂。
他颇为满意的地站起身来,将藤椅强行用几根布条勒紧,随即朝着门外行去。
谢相才刚一把房门打开,一道身影便是人仰马翻地朝屋内到来,搁在腿上的酒葫芦摔翻在地,酒水四溢。
“诶呦!”
本来依靠在房门上打瞌睡的七公子,方才清醒过来,见着洒落一地的酒水,顿时心疼不已。
他整个身子跪伏在地面之上,张开嘴将最上层还没有脏了的酒水全部吸入嘴中。
半晌过后,七公子方才叹息着从地上爬起身来,也不掸去膝盖之上的灰尘,望向谢相才道,“小师弟,睡得怎样?”
谢相才挠了挠头,“我睡得挺好的,七师兄等久了吧?”
七公子无所谓地摆了摆手,“不久不久,正好够我南柯一梦,再与那老仙下一盘棋,饮一壶酒!”
谢相才全当是七师兄还未睡醒说的胡话,并没有放在心上。
他眼睛微亮,看向七公子问道,“七师兄,今天我们练什么?”
七公子呵呵一笑,“今天咱们,喝酒!”
谢相才愣在原地,偏着头反问,“喝酒?!”
七公子朗笑一声,走上前去拍了拍谢相才的肩膀道,“男子汉大丈夫,怎能不学会喝酒?酒是这个世上最棒的东西!”
谢相才不解其意,只知道自己头一次喝酒的时候,差点被呛个半死。
七公子弯腰拾起地上的酒葫芦,将瓶盖甩到一旁,随后一把将其丢到谢相才怀中。
随即七公子一挥衣袖,两人的身形刹那之间消失在原地,再度出现时,已在东风城北的那处山坡之上。
七公子站在山坡之上,抬头看向满山坡凋零而下的荔枝黄花,一时间叹息一声。
只见其长袖一挥,霎时间芳香四溢,万物回春,散落在地上的黄花缓缓上升,如沐仙风一般再度回到枝丫之上,那些被拦腰折断的树木,此刻仿佛枯木回春再度泛起生机。
整座山坡,转眼之间变得与少年初见时一样。
满树朱红果,枝头穗穗黄。
七公子席地而坐,敞开胸怀,让凉爽的秋风灌入胸膛。
他笑着望向谢相才,悠哉悠哉地缓缓开口说道,“小师弟,下山去吧!”
谢相才捧着酒葫芦愣在原地,错愕地看向七公子,“咱们不是才上山,为什么又要下山?”
七公子摇了摇手指,“不是我们,而是你。你带着我的酒葫芦,去山下望楼酒家给我打一壶上好的桃花酿,在十分之一柱香的时间内回来,并且葫芦中的酒不能有半点洒落。”
谢相才闻言瞪大眼睛,十分之一柱香?
若是手中没有任何物件,他估量着自己运转周身原生力,或许能够在如此短的时间内从酒家赶到山顶。
但是七师兄的要求是,手中端着满满一壶酒,而且不能有丝毫洒落。
谢相才有些迟疑地点了点头,随即转过身去,揣着空葫芦朝着山下掠去。
少年按照七公子所说,来到了一处名为“望楼”的酒家跟前,那打酒的小二一见这只酒葫芦,就会意往其中灌满了上好的甘甜桃花酒。
谢相才得到一个满满当当的酒葫芦后,深吸一口气,尽可能用快的步子,一步步十分平稳地朝山顶赶去。
不知过了多久,谢相才终于是走到了七公子的面前,笑着将酒葫芦递给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