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这么大片阴影,林姝姝睡梦中似有所感,本来只是想看一眼的,谁知她眼前刚出现一点光亮,就发现一张极为熟悉的面孔。
“皇上?”
“姝姝醒了!”司祁顺势在窗边坐下,笑着应道。
林姝姝顿时就惊醒了,猛地坐起来,余光看见身边乱糟糟的被褥,还遮掩似的拽了拽,然后抄司祁露出一个很是牵强的笑。
看她眼中的惊疑未定,司祁眯起眼睛:“姝姝刚才可是做了什么梦?”
“没有!”林姝姝反应异常大,忙不迭否认,用力点着头,“臣妾睡得特别好,什么梦也没有做。”
“是吗?朕刚才还听见姝姝在说什么狗男人,是朕听错了吗?”
林姝姝顿时愣了,额角一滴冷汗,她眨了眨眼:“可是,我真的没有做梦呀,阿祁是不是听错了,阿祁每日处理朝事劳累,兴许是恍神了呢?”
司祁若有所思:“姝姝说的有理,可能是朕听岔了。”
“嗯嗯,一定是!”
司祁能清楚看出她的心虚,尤其能感觉到那游离着却总是往他身上落的目光,他状似不经意地四处看看,却在林姝姝不注意时,忽然问:“狗男人是什么意思?”
林姝姝正走着神,听见有人说话,就下意识地说:“当然是说这人又坏又混蛋,勾三搭四品行差……”说着说着,她终于意思到不对,惶恐地抬头,正好对上司祁那张满是探究的面孔。
她一个激灵:“不是不是,臣妾是说,狗男人的意思是、是是——”
“就是说这个人有着和狗一样的优良品行,忠诚勇猛,真诚无私,特别好,是在夸他呢!真的!”说完,林姝姝又此地无银三百两般劫持了一句:“这也是臣妾在话本子上看见的,谁知就不小心说出来了。”
司祁赫然发现,眼前这人只要一心虚,便会老实称臣妾。
就比如现在,比起后面打的补丁,司祁更相信前几句话才是真的。
他心中隐有猜测,但又不相信林姝姝真敢这么骂他,几次打量,都只能看见林姝姝满脸无辜,眼睛一眨不眨,唯恐他不信似的。
半晌,司祁轻笑:“原来是这样,有机会朕也要看看那话本,里面讲了什么,能让姝姝这样念念不忘。”
林姝姝没来得及松的那口气又紧了几分。
幸好司祁仿佛只是说说,并没有真找她要话本的意思,不然林姝姝可是要为难一番,去哪找个有写狗男人的本子。
司祁过来多半是例行公事,看贵妃精神还好,用过午膳就离开了。
屋里,林姝姝抱头忏悔,责怪自己睡觉就睡觉,瞎说什么!
还有什么比骂人却被正主当场听见更尴尬的吗?
可她不知道的是,司祁前脚出了南苑,后脚就喊人:“去看看贵妃这几日看过什么书,还有狗男人,是何意出自何处。”
……
南苑小筑那边毕竟阴凉,偶尔住两天还好,却是不宜久住的,林姝姝前两天就搬回华清宫,连带着一直给她看诊的太医院院首也住进偏殿。
值得一提的是,那日落染回宫那银钗,拿了足足两个时辰。
稍后就有人来禀报,说落染姑娘先是去了一趟端妃的明源殿,然后才急匆匆地赶往贵妃寝宫,再一路小跑着找林姝姝交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