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小太监把躺椅搬过来,底下垫了软垫,放在寝殿正中央。
念及这是给贵妃娘娘使的,铸工坊的人特意挑了比较明丽的颜色,主色调仍是暗红,但在把手位置撒了金箔,椅背也换成亮了一个色度的红色,底下的支撑也不是单调的暗红色,还有各式各样的雕花。
反正一看就很贵重就是了。
华清宫的宫人取了贵妃娘娘常用的软垫过来,在躺椅上放好,林姝姝的目光落上去,便怎么都移不开了。
她在宫人的搀扶下凑过去,刚准备躺下试试,就突然停下。
她转过身,司祁就站在不远处。
林姝姝也不说话,就看看司祁,再看看躺椅,来回几次,欲言又止。
司祁摆手:“试试试,快试试合不合你心意!”
费心要来的躺椅,怎么会有不合心意一说呢。
林姝姝才躺上去,就发出一声心满意足的喟叹,试探着动了动,果然是她想象中的感觉。
只可惜,她的欢喜并没能持续很久。
她才躺了没一会儿,何院首就跟陪同的内侍回来了。
他面带严肃,见到皇上先跪下:“老臣失职,有愧皇上娘娘器重。”
“啊?”林姝姝从躺椅上下来,恋恋不舍地回头看了两眼,才坐回到床上。
何院首又道:“臣斗胆,还想再为娘娘诊一次脉,还望皇上应允。”
“允。”
林姝姝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看另外两人的神色,也知道这是发生了不好的事情。
兴许……还跟她有关。
这次诊脉的时间短了许多,何院首恢复了一贯水准,但等他收回手,当即便是垂首大拜。
司祁面色晦暗不明:“先说是怎么回事。”
何院首不敢抬头,保持着原有的姿势,将他的发现一一道来:“娘娘久病不愈,是每日汤药出了问题,药方无错,但臣观药渣,里面多了一味苦茶子,于其他药性相冲,少量服用不见异样,但长久下来……”
“且苦茶子会减弱其他药材药性,娘娘这几日服用,于风寒无益。”
说完,无人言语。
还是林姝姝问了句:“那,长久喝,会有什么后果吗?”
何院首长跪不起,不敢说话。
“那就把药方换了吧,这几日给贵妃看诊的太医,送去慎刑司,给朕审。”司祁语气平淡,林姝姝去看,也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对于何院首的失职,司祁是想赐杖刑的,林姝姝看他年纪大,无端遭受无妄之灾,求了两句情。
司祁正好卖她个面子,让何院首承贵妃的情,稍微沉吟两声,也就没再追究。
出了这档子事,华清宫的宫人也逃不掉,在征求了林姝姝的意见后,华清宫的人也交由司祁派人审讯。
等把这些处理完,又是一个时辰。
林姝姝只是听着都觉得累,趴在床上不住打哈欠,只有余光撇见躺椅时,才会有几分精神。
直到阿布公公进来,给贵妃问过安:“皇上,程校尉求见。”
“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