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贵妃往年做的那些事,哪件没有落染插手,断指剥皮,都是她亲眼见过的。
叫喊的声音低下去,随后便是止不住的哭啼。
太医见了这么一场主仆反目的大戏,大气不敢出一声,等贵妃看过来,当即大声喊:“臣什么都不知道!”
林姝姝笑笑,主动偏开话题:“本宫先感觉有些腹痛,麻烦太医给开些药。”
“不敢不敢,都是臣应该的。”
落梅随太医去拿药,留下两个人伺候贵妃去休息。
林姝姝睡前紧着交代了两句:“找人去偷偷透漏给端妃,就说落染被关起来了,好像是跟什么背叛有关系,地牢那边也先不用动刑,吓吓人就好,问不问出话来不重要。”
一一交代清楚了,她再不用忧思这些琐事,翻身躺到床最里面,将被子裹起来,长长舒出一口气。
半睡半醒间,她忽然有些疑惑。
也不知贵妃结局凄凉,除了她自己作,还有多少是被别人串掇的。
远的不说,只看落染,看似一心为主,实则挖了多少坑,有心无心的,少不得引人误会,再一多想,那些破帽子又都扣到贵妃头上。
彻底睡着前,林姝姝最后一个念头。
哪天有机会了,可要把华清宫里的人彻底清理一遍。
——
贵妃又又又病了。
偏这回生病,还跟皇上有不小的关系。
也不知是华清宫的宫人传的,还是看诊的太医不小心说漏嘴,反正才过了半天,大半个后宫的人都知道——
都是皇上偏要人吃荔枝,才让贵妃生了腹痛。
有人嫉妒贵妃得宠,有人也忍不住动其他心思,反正传来传去,最后不知演变出多少个版本。
还有些胆子大的,凑在宫墙下小声私语:“听说是皇上看不惯贵妃,故意要贵妃吃的,你想呀,这才吃过烤鹿肉,紧跟着吃冰过的荔枝,寻常人都受不住吧。”
可巧,阿布从后面经过,听了这么一耳朵,回头就复述给司祁。
司祁昨日专门去了仁寿殿一趟,太后看上去心情还不错,他多嘴问了一句贵妃,谁知母后难得没有出言训责,只是咧咧嘴:“哀家还以为她真要来孝敬哀家呢,谁知道……依我看,她就是来我这躲懒的,吃喝都有,可真舒服。”
听来像在埋怨,但司祁看太后神态,竟还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期待。
此情此景,可是司祁从未想过的,心里全是好奇,但又不好直接问,只能心里痒痒的,直到转天还不住寻思。
今天又听贵妃那边出了问题,他倒有了正当借口:“哦?贵妃又病了?走,去华清宫看看!”
他是存着两分探望的心思的,路上还叫人去私库取灵芝,可司祁万万想不到,时隔一日,他又要在华清宫扑个空。
“回皇上,娘娘才过晌午就去仁寿殿了,娘娘还说,今日要陪太后用完晚膳再回来。”
司祁:“……”
纠结再三,他终于还是放弃过去凑热闹,一甩袖:“把折子都搬过来,朕就在这等贵妃回来。”
说完,他止了去传话的宫人,只说无需惊扰贵妃,他等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