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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记 只影来向谁去(第2页)

年轻的护士心有不忍,轻轻咳嗽一声。她回转身来,容颜仍苍白,却比夜里见着更多一分艳色。

“病人该加药了。”护士轻声说,端了手中药盘,示意她挡住了门口。她歉然侧身,将房门轻轻推开,看着护士走进去,拉开病床前半掩的帘子……护士觑着医生不在,回身朝她点了点头,暗示她可以进来。

她略迟疑,缓缓走近,步子轻悄无声。病床上的男子沉沉睡着,夜里刚做了手术,麻醉药力还未过去。护士将吊瓶的药水换过,悄然打量着眼前这对男女——夜里手术仓促,来不及看清男子样貌,此刻白色纱布覆在眼上,遮去他眉眼,只露出下半张脸来。细看之下,只见他薄唇柔和,鼻梁英挺,轮廓鲜朗,想来应是风采绝佳的美男子……这样的一个人,若失去了眼睛,再难见光明,该是何其残酷。

护士忍不住叹了口气。对面女子闻声抬眼,眸似流波,睫毛微颤,探询而忧虑地望住她。如此美好的一对男女,上天也应怜见。护士终究年轻心软,忍不住摘下口罩,低声道:“手术做得很及时,只要运气不太坏,他应当能恢复过来……”

“郁文。”医生严厉的语声从门口传来,制止了她的话。名唤郁文的年轻护士惶恐低头,见医生快步走进来,对那女子说话却极为恭敬,“病人现在还不宜探视,您也需要休息,请您先回病房去。”

那苍白沉默的女子点了点头,仍目不转睛看那沉睡的男子,良久才转身离去。郁文送她出来,缓步跟在她身后,想说些安慰的话,又不知如何说起。

“他会瞎吗?”她却淡淡开口,语声空洞。

“我想,不会。”郁文的语气并不笃稳。

那女子侧身回眸看她。在这样的目光下,似有一种无形窒迫,令郁文喃喃道,“角膜灼伤不算严重,但现在还不好说,要等上四五天,等拆了绷带……”

“到那时如果看不见,是不是就永远不会再看见了?”她语声缓慢,每个字都说得格外清晰。郁文迟疑片刻,默默点头。

她便不再说话,径自朝前走去,脚步越走越快,几乎令郁文跟不上她。眼看到了走廊尽头转梯,郁文忍不住提醒,“您当心!”

话音未落,却见她已绊上阶梯,一个踉跄跌跪在地。

郁文慌忙去扶她,她低了头,肩头微微颤抖。

“太太您不要担忧,先生会好起来的,一定会好的。”郁文婉言劝慰。

她只是哽咽。郁文怔了怔,蓦地记起,这一行人半夜匆匆入院,似乎身份隐秘,却惊动了院长连夜赶来。当时曾听得随从尊称这女子为夫人,却唤那男子为四少,想来并非夫妇。

“对不起,我弄错了。”郁文忙道歉,心下难捺好奇,“他是您的兄长?”

“他……”这美丽非凡的女子抬起脸来,泪眼恍惚,语声却凝住,“他是……”

竟不知,该说是谁。孰亲孰友,是他非他。兜兜转转这么些年,他为她抛却所有,换一身孑然,到如今伤痕累累,却仍旧不是她的谁。

五日,好似一生也未经历过如此漫长的等待。等待,也似一生也未经历过如此无助的煎熬。四少的眼睛还能不能看见,就在明天拆开纱布的刹那可知。

生平从不曾求过神佛上帝,可当不远处教堂钟声敲响,黄昏倦鸟掠过屋檐,伫立在走廊尽头的蕙殊不由自主两手交握胸口,遥遥向天祷告。在这样的时刻,或许也只有神的力量,可救人于苦难,恩赐仁爱于众生。

四少、子谦、许铮、夫人……他们都不应再遭受这不公正的厄难。这一路相伴,总算踏入平安之地,却失去子谦与许铮的音讯,两人生死未卜,四少又伤重,只剩她与夫人守在这医院,一天天等着更好或更坏的消息传来。尽管这里已是霍帅所辖之地,夫人却未表明身份,院方只知是大人物到来,竭尽殷勤周全,却绝想不到是霍夫人亲临——因为此时,从晏城到北平,从报纸到街巷,到处都在沸沸扬扬传言着一件大事:霍仲亨夫人遭遇毒手,在北方遇袭而死。

不管是佟孝锡下的手,还是佟岑勋做的恶,这桩血案总归算在佟家父子头上。霍帅多情举世皆知,只怕冲冠一怒为红颜,血债终需血偿。一时间,北方六镇风声鹤唳,皆传霍仲亨即将兵临城下,与佟帅血刃相见。北方各镇大小军阀无不心惊,各自拥兵戒备,皆知这场恶斗一起,半壁江山又将重新洗牌,不知何人终得笑到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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