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安可不置可否地耸耸肩:“空穴来风,未必无因,坊间传言,他是个变态杀人魔,专挑年轻漂亮的女病人下手,站在朋友的角度,我劝你三思而后行。”
沈秋有些不知该如何回应陶安可,只能点了点头。
“好啦,时间差不多了,别想太多,下班吧。”陶安可拍拍沈秋的肩膀,率先站起来走了。
沈秋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离开,什么时候到了停车场,什么时候堵在回家的路上的,正好是晚高峰,她的车已经十分钟没动过了,焦躁得让人想抽烟。
一个不知真假的坊间传言,沈秋有点不知道该信还是不信。可无论如何,理智告诉她,及时止损才是她的一贯作风,毕竟她早就见过许重光在韩夏墓前那异样的神色,再加上陶安可的话,她多少有些犯怵。
而这时,许重光的电话恰到好处地打了进来。她开着蓝牙,没法在接听前挂断,许重光的声音在整个车子里回荡,魔咒一样。
“你今天一天都没回我短信。”男人小心翼翼地说道。
沈秋听着许重光有些委屈的声音,越发不知如何回应,只能狠狠按了一回喇叭,没吭声。
迟迟等不到沈秋的回话,许重光沉默了一会儿,试探着问道:“你知道韩夏的事情了?”
前面的汽车终于发动,沈秋踩了一脚油门,含糊地“嗯”了一声,算是回答。她其实是有点想他的。
“韩夏不是我杀的,我从来没有杀过任何人。”许重光无奈说道,“你要相信我。”
沈秋张了张嘴,依旧不知该如何回答。她下意识地想要相信许重光,毕竟演电影一般惊悚的情节,怎么会那么凑巧出现在她身边?他们相处也有一个多月了,许重光从来没有害过她,也没有什么异样的表现,就这样让她放弃,她心有不甘。
“其实以前有句古话,叫医者不自治,说的是医生不能给自己或者自己的亲人看病,因为那样会有所顾忌,不敢轻易治疗,容易瞻前顾后,耽误病情。”许重光没有听到沈秋的回答,声音里颇有几分苦涩,他干脆自顾自地说起来,“其实我本来也不准备继续帮你治疗了。我不想我们每一次见面,都是在诊所里。沈秋,周六有没有空,我想请你看电影,不是作为你的主治医师,而是你的男朋友。”
沈秋一脚踩在刹车上,但听身后“砰”的一声轻响,她身后的汽车猝不及防,和她的车尾进行了一次亲密接触,警报器响了起来,沈秋气急败坏地挂断了电话。
在拥堵中处理事故,相当拉仇恨,好在撞得不严重,沈秋和追尾的车主臭着脸拍了照,联络保险公司,走了快速理赔渠道,很快解决了问题。然而如此一来,道路就更堵了,沈秋到家时已经是晚上七点多钟,她随便下了个面,吃了一半就接到陶安可的电话。
“姐们儿,大鱼上钩了。确切消息,明天上午十点,沈成阳要和他生父见面,地点是沈家某个小区的停车场,地址我发给你。”陶安可兴奋极了,“你大仇得报啊!”
沈秋原本满脑子都是许重光的事儿,听了陶安可的消息,乐得把许重光从脑子里赶走,也跟着调动了情绪,连连答应下来,保证不负众望。
“许重光那件事,你也别太放在心上,说白了只是传言,警察都没有证据,说不好的事情。”陶安可说完了沈成阳的事,忍不住念叨起来,“严卫东一直对他很看好,说他是许家清流呢。”
“严卫东也认识许重光?”最近陶安可和严卫东重归于好,她受爱情滋润,现在看谁都极其顺眼,沈秋听她突然说许重光的好话,丝毫不觉得惊讶。
“听说关系不错的样子,许家好歹也是有头有脸的,他们互相认识,也没什么奇怪的。”陶安可一边说一边转头,盥洗室的门打开,只披着浴巾的严卫东从里面走出来。这男人今年已经三十六岁了,保养得当,每日健身,八块腹肌人鱼线统统齐全,身上没有丝毫赘肉。他走过来,从身后抱住陶安可,身上的薄荷味沐浴乳香味让陶安可呼吸一窒。
“好了,我这里美色当前,实在没心思帮你分析,先挂了。”说完,有异性没人性的某人干脆利落地收了线。
“许重光给你多少钱收买你帮他说好话?”严卫东低笑一声,轻声问道。
“行业机密。”陶安可嬉皮笑脸地回答,“而且,第六感告诉我,一个能用这种方式追女人的男人,不会是个变态。”
与此同时,沈秋无奈地按掉了电话,狠狠在心里啐了陶安可一口,她们好歹也算分享了秘密的好友,这家伙竟然为了一个男人,就这么无情地抛弃了她,若是换了她当然……也会这么做……
至于许重光,她眼下心乱如麻,根本不想多想。
她努力深吸一口气,将心思调整回来,如今沈成阳才是她的当务之急啊。
第二天,沈秋早早起了床,把录音笔和针孔摄像机收拾好,又换了一身路人打扮的短袖和长裤,驱车到了那个小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