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夫天地为炉兮,苍生为工,情仇为炭兮,爱恨为铜。神狱天牢内,通臂推开了铁门,望着那凄惨的太白金星,问道:“老友,我千辛万苦来救你,你却死活不肯出来,这天牢你就住得那么舒服吗?”
太白金星仿佛被通臂猿猴逗笑了,他躺在地上看着寒窗,避开通臂猿猴的目光,刻意问道:“大将军,做天帝的感觉如何?听说你杀了很多天兵,也染了很多人血,你后悔吗?”
通臂猿猴脸上顿显不悦,他答道:“我有回头路可走吗?后悔,我怎么能后悔,我后悔又有什么用,天地生我我神猴,不败,无悔……”
“大将军,收手吧!”
“除非如来死,否则我决不罢休。我现在是天帝,等我调集三界兵力,号召十方妖魔,千猴万猿为我所用,纵使如来佛祖,恐怕也插翅难逃,何况我体内还是摄魂珠……”
“大将军,天帝之位能坐多久,其实你心里一清二楚。佛祖一旦恢复法力势必全力讨回天庭,而你不过想得回你本有的东西。”
“天大地大,知我者太白金星是也。”
通臂猿猴敞开大门离开了天牢,可那白色身影却依旧待在牢中,目送秋风。
……
倾海楼内,鼠姬拧开天庭送来的炼妖壶,只见一缕白烟从里散出,玉面鼠重获了自由,可她却抱怨道:“娘,你不要管我,让我回去。”
鼠姬无奈地摇摇头,问道:“那猴子就那么重要吗?我辛辛苦苦求妖王将你救出,你却要回去。”
“只要能在孙悟空身边,玉面鼠无怨无悔。”
“你等了五百年,还没等够吗?”
当萍水相逢触动了彼此的双眸,她在遥想,五百年的约定你又是否记得?她低声吟笑着:“起码他现在将我挂在腰间,时而捧在手里,我心满意足。”
鼠姬将炼妖壶交还给了玉面鼠,说道:“原来一直是娘自作多情,今后你的路,娘不再过问。”
玉面鼠接过炼妖壶,道谢一声:“多谢娘亲!”
当玉面鼠一转身,却被鼠姬一掌打晕,她说道:“女儿,别怪娘亲,我不能让你回去受苦。”
……
凌霄殿上,通臂猿猴召来了掌管三界姻缘的红娘,问道:“红娘,我想查一个人的姻缘。”
红娘拱手行礼回答道:“大将军,不,天帝想查何人姻缘?”
“她前世叫做相思,我要你替她安排一个如意郎君。”
天上一天,地下一年,相思转眼间便已成年,红娘翻开红线簿,无奈地说道:“天帝,这恐怕不行,我给她牵的红绳不起作用……”
通臂猿猴问道:“她现在叫什么?住在何方?”
“她今世叫做红豆,生于南国姑苏城的富贵人家。”
通臂猿猴整理好衣着,便私下了凡间,万妖女王悄悄问道:“天帝找的那个人是谁?”
红娘答道:“一个凡人而已。”
……
凌霄殿位于三十六重天的最高位,但三界五行外的灵域,有一座飘浮在云中的都城,名为天城,千山环绕,足以跟凌霄比高。
古语有云:“九天裂,四洲废,乾坤不复;日夜浮,云中动,地载灵墟。”
天城外有一座高峰,名为纵横峰,峰顶摆设着一盘尘封多年的残破棋局,被逼上绝路的白棋在做最后的挣扎。
那女子举起白子落定,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她年纪不大,看上去不过二十出头,一身蓝色衣衫,俏艳的容貌,如冰霜雪花,一双勾魂的双眼妩媚而不娇艳,眼中仿佛有道不尽的千情,诉不完的百怨,她不喜欢穿鞋,脚踝上戴着一个铃铛,稍有动作,便发出清脆的声响。
而坐在她对面的长者,手握黑子,一身忠肝赤胆,义薄云天,凛然的正气却不乏深机的城府,他一生爱棋如命,在棋盘上未曾败过,只见他轻轻将黑子放下,说道:“世事如棋,乾坤莫测;运筹帷幄,兵行险诈。”
那蓝衣女子认输了,说道:“棋皇,这盘棋下了整整一百年,我还是输了。”
棋皇,本名梦入神机,乃女娲娘娘座下第一天师,实力超群,智谋绝代,他反问道:“你等那只猴子不是也等了一百年吗?”
蓝衣女子无奈地说道:“他现在自称天帝,与万妖女王出双入对,不是我的,终究不能强求。”
随着脚下铃铛声渐行渐远,直到消失,纵横峰上,棋皇独自再设一盘棋局,自言自语道:“玄女,纵然岁月无情的变迁,那爱却是永恒,长驻你的心间,永远,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