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张嘴。”
戴着防护面罩的何明帆不禁也张大了嘴巴,似笑非笑的看着眼前的青年。
眼前青年与大多常来杭州南站核酸检测点的乘客并无不同,只是眼神稍带几分麻木机械,似习以为常,毕竟他还未喊出那句响亮的“张嘴”时,对方就已张开嘴。
他同情这种刚下站就连续做好几次核酸的精神折磨,规矩总是差强人意,可出于职业本能他还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能存在的隐患。
倒也没来得及品鉴青年颜值高低,唯独那牙生得白又齐,口腔情况卫生干净,比以往被检测者要好了不少,如果他是个姑娘是不太会介意被这样唇红齿白的青年亲一口,毕竟只有干过医护方面工作的人才知道大多数人的口腔并不是很干净,也都庆幸自己穿着密不透风的防护服,否则那股下水道般的口气或者看一眼就叫人干呕的口腔环境,对他们这号人来讲也是一种精神折磨!
快速抽出一根医用棉签往青年口腔内捣鼓着,棉签头部在其咽喉壁及双侧扁桃体深处不断的旋转,后在取得明显的分泌物快速抽出封好。
“身份证收好。”,何明帆面对这样的状况也见怪不怪了。
不过大概出自于青年身上的某一种莫名吸引力,说不清楚是一身看不出身价的着装还是单纯的一种吸引男人的独特魅力,他还是看了一眼身份证上的名字。
生活中倒是很少见到这个姓氏,而当他抬起头来的时候只有青年抓起身份证随意放在裤兜里的潇洒身影。
“没人了,呼。”,
何明帆松了一口气,这才注意到衣服都被汗水浸湿了。
今年出奇的热,七月份室外平均温度达到35c,若非是不想让宿舍那几人觉得自己太过于吵闹他会犹豫是否做这个志愿者。
他并不是一个精致的唯利主义者,要不然也不会做又累又没赚头的志愿者,但偶尔也会像是现在没人的时候感慨一会儿,总觉得上天对他有着某种亏欠,否则为什么二十岁的人生三件事一件也没完成?
所谓二十岁的人生三件事是他自认为后天能够拉开同龄人的三件极可能发生的好事。
其一是拆迁,依稀记得那一年高二时拆迁队和社区工作人员大抓违反规定肆意建房的居民,毕竟总有一些精致利己主义者知道了这个消息,认为房子越大拆迁款赔偿得越多,一些家里自建房只有两层的家庭无论是向亲戚借、银行贷款甚至高利贷也要建起第三层,到了最后还是功亏一篑。
他家是不需要的。
父亲当了大半辈子司机供出了他这个大学生,虽说以父亲略有些狭窄的眼界总以为在那名为黔兴市的不入流小城市里大学生还是个香饽饽。
他并不是一个善于跟老爹唱反调的坏小孩儿,他没叛逆期,脾气很好,从未跟人吵过架拌过嘴,最多是有点儿喜欢凑热闹罢了。
家里的自建房共三层,加起来共572平方米,一楼为门面,若是拆迁他也算是个拆二代了。
可事实上现在国家明文规定拆迁停止只是进行棚户区改造,他成为拆二代的梦想也只能落空。
其二,成为一个知名的游戏主播。
他属于一个技术性主播,不过擅长的却不是端游而是手游,比如说王者荣耀、刺激战场,哦不,应该叫和平精英,即便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腾讯会改这个名儿。
虽说现在已经放弃,但过去曾也有过巅峰时期。
记得那时自己粉丝最多的时候也有四五百万,还曾以为能开创一个属于自己的直播时代,然到了最后也因看不见出路有了放弃的念头,偶尔打游戏的频繁骚句把室友折磨得够呛,要不然室友也不会把自己“赶”出寝室。
他知道室友这么做无非是想让他断了这个念头,现在的手游主播吃的可不是技术而是颜值和口才,他却是一个悲催得上台念ppt都会紧张得腿软的含蓄男,还不如跟他们一样花时间在找工作或者考研考公的正道上。
天呐,他才大一就要为前途担忧了吗?
最后就是在大学生涯里成为一个党员,这也是他人生三大事唯一能够接近的了,好歹他也是预备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