臧霸全身上下都是红sè,就连衣甲也似在血水中沐浴过了一回,鲜血遍体。
而更要命的是,身上的伤使得创口里淌出的鲜血跟汗腺里冒出的臭汗混合在了一起,全身上下黏糊糊的,很是不爽。
再说,他战前身穿两重重铠,又经过一番力斗下来,汗水也已经浸湿了他的内衣内裤,使得全身上下早已经是燥热难挡。
他是宁可死了,也不能遭这种罪。
哃……
将手中的铁戟笔直的插在了泥沙里,然后将身上的两重衣甲都脱了,就连内衣,一件也不留!
呼!
微风轻轻自前后左右吹来,在血和汗珠上抚摸而过,刚才的那股燥热没有了,换成了无尽的凉爽。
臧霸抖索着身子,碍着不是在室内,不能把下身的裤子也脱了,好个赤条条来去无牵挂啊。
他自己贪者凉爽,或许并不知道,自己衣甲一脱,赤身露体时是多么的让人战栗。
就算脱了衣甲,他浑身的钢铁之躯上。仍是血肉模糊,样子可憎。
正胸口处,一道口子如被人用农家锄头犁开,里面的红sè血肉,模糊而敞亮的向世人展露着它的本来面目。
许多道创口上仍是犁着血,在虎躯上游走着,滴在了地上,或者染红了马背。
但也只有像臧霸这样的汉子,根本就不在乎,也似乎忘记了什么叫痛。
此时。他突然想起了一人,立即叫住旁边的一个士兵,向他咋呼道:“张五呢?他先前不是死活不想离开我吗?怎么现下城也攻下了,却看不到他的半点踪影?”
那士兵听臧霸见问,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是好,犹豫了片刻,低下了头去。
“张将军他……”
臧霸虎目一掀,说道:“你nǎinǎi的,说话怎么吞吞吐吐的。张五他怎么了?快说啊!”
“张将军他……”
士兵咬了咬牙,颓废而神伤的道:“张将军他第一个攻上了肥城,但也是第一个倒了下去。若不是他,此刻肥城只怕都难以攻下……”
这士兵是张五的部下。臧霸的亲卫。
臧霸在听了他这么一说后,呆愣了片刻。也不知道他想了些什么,但很快镇定过来,手一挥。说道:“下去吧!”
他则拔起了旁边插着的那杆铁戟,飞马冲了过去……
曹休仍顽强的战斗着,浑身浴血。而他身边的那些将士。在敌人新一轮的攻击下,已经倒下了一片。
“将军,我们快撤吧!”
将士们苦口的劝着,但曹休仍是固执己见,不发一言。
他手中的长枪,枪尖上再也没有光亮可言。只有血,从寒芒上,一滴,又一滴的滴下。
他脑子里错乱极了,也麻痹极了。
一个声音在说,你已经失败了,你已经失败了!你必须撤出战斗。
而另一个声音却在同时反驳,你没有输,你没有输!在没有到最后时刻,你就没有输!
他挣扎着,彷徨着,特别是眼看局势逐渐的恶化了下去,他挣扎得更多,彷徨得更大。
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还有必要战斗下去吗?
有!因为我还没有输!
没有!在城破的那一刻,其实你心里就很清楚,你已经输了!
“啊!”
曹休咬着满嘴的血牙,两只眼睛圆睁着,眼白的地方,全是血丝。
他眼睛盯着前方,面对着敌人的千军万马,他要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