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吾卫内的地下大牢,肖赋正靠在石墙边休息,有站岗的兵隔着石门过来传信:“肖左将,方才国舅爷来过了。小的按您的吩咐,把她打发了。”
肖赋抬眉,问了一句:“这李保破案这么快?”
小兵懵懂的往下瞧了一眼,似是不明白他的意思。
肖赋又问了一嘴:“她什么也没说,就老实的走了?”
“是。”小兵回答。
肖赋一拍石墙,“看见往哪个方向去了吗?”
“东市那边。”
肖赋将自己手上的血随手蹭在了身上,随后提了前襟儿就快速往上走。
地牢最中央被打得奄奄一息的人,费劲的抬起头看向他:“你们说的,可是宋家嫡子?”
肖赋迅速转身,石墙上的火把隐晦不明的倒影在他的眼里。
他手柱在石墙上,脚下的石阶因常年沤着血,早已是洗不清的猪肝色。
“愿意说了?”他拾阶而下,嘴角微微翘着,像是那无常在悲悯的看向待死的羔羊。
“咱们做个交易吧,肖赋。”那人轻轻晃了晃头,粘在嘴角的发丝终是随着惯力落下。
“愿闻其详。”肖赋走到那人面前,将手搭在那人的后颈上拍了拍,修长的手指跟着沾上那黏腻的血,手拿下来时那血丝拉的老长才断。
“你放我走,我尽力辅佐你的主君,只求公子一生无虞。”
肖赋哈哈大笑,“你当我是傻子吗?不如你听我说。只要你交出‘宋家军’的具体名单,我们主君可保宋家一脉余生平稳。”
那人只摇头,“一样的,你不信我,我也不信你们。”
肖赋又把手上那点子血蹭回到那人身上:“那你就等着吧,千万熬住了别死,等着看你们宋家嫡子像个傻子似的心甘情愿落入我们主君的手里。”
那人突然狠狠咳了咳,直到咳出一摊发了黑的血。
“说来,肖左将在为哪位做事?是老三还是太子?”
肖赋但笑不语,只轻叹了口气,快速离开了那潮湿阴暗又不透气的地牢。
成衣铺子外面的宋伯元正纠结着还要不要去景家,肖赋迎面就过来揪住了她的衣领子。
宋伯元叽叽喳喳的骂他:“你有病吧?肖赋。这是我新买的衣裳,你爪子干不干净啊?”
肖赋将她径直扔向路边,小黑立刻伸出手兜住她。
宋伯元站直身体,眼里那气愤的小火苗像是要烧了肖赋似的:“你是不是脑子有病?我去找你的时候你不见我,这个时候跑来发什么疯?”
肖赋也不听她说话,一个擒拿又把她死死禁锢在自己手里,“我说不见你,你就走了?还以为国舅爷是有多自视甚高,原来就是一个软脚虾嘛。”
宋伯元听明白了,手虽被人禁锢着,嘴上却不肯服软:“原来肖左将如此看得起我,竟用上兵法了呀,以为说不见我我就要敲锣打鼓的闯进去,你好理所当然的揍我是吧?”
肖赋却不恼,一脸你猜对了又能如何的看向她:“别说,近着看国舅爷,还真是仪表堂堂,貌比潘安。”
宋伯元忍住要吐他口水的冲动,趁着他犯贱的功夫立刻抽出了自己的手,顺带着踢了他一脚:“你真是有毛病。”
肖赋捂着自己被踢的腹部,又快速走近她:“听说你们镇国公府要参加今年端午的龙舟赛?”
宋伯元眼神儿上下一扫,“和你有什么关系?”
“有关系啊,怎么没有?你求我,我就借你几个得力的,保你在圣人面前露回大脸。”
宋伯元警惕的看向他:“圣人今年端午出宫观赛?”
“恩。”
宋伯元信不着他,又问:“那你想从我这换什么好处?”
“好处嘛,肯定是要的,只是不是现在。”
“我不信你。”宋伯元整理了下身上的衣裳,特别痛快的回他。
肖赋无奈的笑了一下,殿下要这小鬼在龙舟赛上赢,他虽看不上这小鬼,却还要上赶着的去帮人家。
“一百两,保你龙舟赛前三甲,你好好想一想,有圣人在,赏赐绝少不了。”小鬼虽不领情,但这戏份还是要做实了演。
“一百两?肖左将这酬劳要的属实是不贵哈。”宋伯元一点儿没信他有好心,索性阴阳怪气了他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