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点……”姜知淮手刚伸出去,姜枳渺已经咽下去了。她以前根本没喝过酒,怎么把酒当水喝。
姜知淮轻轻拍着她的背,帮她顺气,幸好只是啤酒,要是白酒,她非呛的更难受不可。
“慢点喝,就一杯,你急什么,哥又不和你抢。”
姜知淮不会和妹妹抢任何东西,只要妹妹想要,就是他的心,他都愿意剜出来,捧着跳动的心脏到她面前,不甚在意的温和对着她笑:“渺渺,给你。”
裹挟着孜然、椒盐的烤串被送进嘴里,嚼动间,唇齿留香。如今,姜枳渺已不再会有排异反应,只要食物完全熟透,她也很乐意享受这些人间美味。
姜知淮把她爱的食物都放在她面前,自己偶尔捡一两串象征性陪着吃。他沉闷地喝着剩下的酒,脑海里充斥着刚才进门的那一幕。
事实上,他在上次去学校看望她之后的那次月假,就隐隐察觉出姜枳渺的不同了。
她变得更加沉默,晚饭匆匆吃了两口就说回房间写作业了。甚至和他,也没有多少话要讲。要知道,她曾经可是围着他一刻不停的小喜鹊啊。
那天,姜知淮晚饭结束后去她房间,想问问她的近况,在敲门的停顿间隙,听到房间里传来各种笔和修正带、尺子相互碰撞的声音。
姜枳渺似乎有点急切地说:“等一下。”他当时只以为她在找笔,或是写到关键处被他突然打断,想写完再开门,于是从善如流地站在门口等了会。
直到她微红着脸从里面打开门,看着倒像是着急而涨红的神色,可她脸上灰扑扑的暗淡无光,眼袋浮肿,下面是烟灰色的黑眼圈。
他问了她几句,最近是不是很累没有休息好,她没有犹豫就否认了,之后他的问话她都像是敷衍一样,没有持续多久,就被她以“作业太多了,要赶紧写”为由赶出去了。
姜知淮转身还想说什么,鼻尖却撞上了门板,他摸摸鼻子,感觉到一种类似欲盖弥彰的意味。
于是在姜枳渺回学校后,姜知淮第一次未经允许偷偷进了她的房间。
在床底下,他看到了一件不应该出现在卧室的东西——一块厚毛巾。更奇怪的是,毛巾整整齐齐迭好被放在一个小木盒里,而拿起却沉甸甸的。
姜知淮屏气呼吸,心知他将窥探到可能的隐秘真相,慢慢掀开一层又一层,里面包裹着一块乌黑如墨又光滑如鹅卵石的石块。
姜知淮疑惑了两秒,不明白为什么一块石头被放的这么小心翼翼。等到他要出门,路过厨房时,窗外的阳光漏到流理台上,反射出相似的黑曜石般的光泽。
他在那一刻,突然福至心灵地确信,姜枳渺房间里的那块石头是磨刀石!
至于为什么磨刀石会出现在卧室,他心中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
此后的月假,姜枳渺一直保持着寡言灰暗的状态,让姜知淮怀疑这是不是他的错觉,也许姜枳渺只是学业压力太大了,所以浑身能量才这么低。
直到昨天晚上,他撞破她自慰,终于看到平日里被黑色校裤遮盖的伤痕。他还没来得及找她好好谈谈,却不料今天又被刘砚突然发现。
他在想着待会该如何自然发问,姜枳渺已经察觉了他的心不在焉,放下了签子。
她抬头,与他尴尬的大眼瞪小眼。
“吃饱了吗?”姜知淮没话找话。
姜枳渺点了点头,而后再次陷入沉默。
姜知淮低吟片刻,刚想问她要不要去散步消消食,姜枳渺先出声:“哥,我不想回去。”
姜知淮了然,试探性询问:“那……要去哥那吗?”
在他担忧的长久等待中——但也仅仅才过了八秒,她才低低嗯了一声。
姜知淮几不可闻松了一口气,也许她还愿意信任他,是不是就意味着,他如果劝导她,她会听。
他们离开了烧烤摊,在夜风下行走,炊烟烧向远空,本就在城市稀少的星星被熏的彻底躲藏了踪迹。
“冷吗?”姜知淮想去握她的手试试体温。
姜枳渺缓慢摇了摇头,左手却仍然被拉住。耳边凉爽的晚风吹来街边混杂的香气,擦肩而过的女生飘过清淡的香水味。姜枳渺心思微动,手指张开,移到姜知淮手指边,而后一起握住,与他十指相扣。
隔了十几秒,姜知淮都没有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