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吃过饭后,晏辞给顾笙上了药。
“这些天别去镇上了。”他轻缓地替他揉着脚踝。
顾笙刚开始还逞能说自己没问题,不过晏辞第一次态度如此强硬,并且没有顺着他。
“听话。”
晏辞就说了两个字,温和的声音里却带着绝对不容拒绝。
顾笙嘟了嘟嘴,任由晏辞把他抱到床上,然后老老实实地缩在被子里,只剩下一头乌黑的发散在床榻上。
两只露在外面的眼睛黑黑亮亮地,一眨不眨看着晏辞,又乖巧又可爱,让人忍不住把他抱在怀里好好揉搓一遍。
晏辞觉得心被勾的痒的不行。
于是他直接灭了油灯,连着被子一把将小夫郎带到怀里。
顾笙轻声叫了一下,晏辞将鼻子埋在他的发间,狠狠吸着那简单却让他无限着迷的味道。
顾笙用鼻子轻轻哼了一声,缩了缩脖子。
“睡吧。”他听到头顶上方,晏辞声音沙哑地吐出两个字。
他微不可闻地点了点头,如往常一样缩在晏辞的怀里,安安心心地睡着了。
第二日,晏辞独自一人去的镇上。
顾笙脚已经没有大碍了,稍稍有点肿。虽然晏辞叮嘱他要好好修养,但他不愿意在床上躺着,就爬起身把屋里屋外收拾了一番。
临近中午的时候,顾笙下厨做了点吃食,晏辞这些天偶尔会回到家里吃午饭,顾笙也不知道他今天回不回来,索性先烧上火做了。
就在他刚刚做好饭的时候,忽然听到院门被敲响了。
顾笙心中一喜,赶紧把鞋穿好,一蹦一跳跛着脚去开门。门开的那一瞬,顾笙一句“夫君”还没唤出口,就愣在了原地。
门外边不是晏辞,而是一个穿着青色圆领长袍,头戴儒巾,长相有些儒雅的中年人。
他在看到顾笙的那一瞬眉头紧锁,上下打量了他一番。
顾笙紧张的身子都僵了,他在袖子里捏紧手指,嗫嚅地唤了一声:“爹。”
中年儒生看都没看他一眼,直接绕过他进了门。
站在院子里看着简单的几乎没什么东西的院子,以及一旁破旧的马棚,还有旁边几间不知有多少年头的屋子,直皱眉:
“你现在就住这种地方?”
顾笙没有说话,这中年人正是他的父亲顾绰,年少时也是惊才绝艳的人物,不到二十岁就过了童试,从此成了镇上唯一一个秀才,也算是风光一时。
无奈后来的乡试一直没过,但这小镇上识字的人就不多,更何况能考中秀才已经是了不得的大事,因此不少人都想和他攀亲戚。
顾绰当年在一堆求亲的人中选择了镇上第一首富晏家,凭借着晏家丰厚的彩礼过的相当不错。
他看了看沉默地站在一旁的顾笙,对这个唯一的孩子难得的露出了少见的耐心:
“要不是听镇上的钱媒婆说了你的事,我还不知道你已经跟着你那相公搬到这里了。”
他直摇头:“没想到这亲家这般不留情面,你如今这般处境,都是那浪荡子害的。”
“爹。”顾笙开口,“夫君他现在对我很好,我愿意跟他在一起。”
顾绰道:“对你好有什么用,谁知道他是不是因为沦落这般田地,为了留住你才对你好的。看看你现在住的屋子,还不如成亲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