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岩看着谈玉琢食指和中指夹着的银黑色都彭,没有伸手接,“打火机也是他送的吗?”
谈玉琢抬起打火机看了一眼,上面已经有了几条划痕,“不是,本来打火机是他的,后来我过生日,他给我点蛋糕上的蜡烛,落在我这了。”
谈玉琢摸了摸打火机上的划痕,闷闷地说:“我那时候只是个高中生,还不知道这个打火机那么贵。”
谈玉琢翻过打火机,露出机身侧面的刻字,“你看,这里还有他名字的缩写。”
池岩摸了摸下巴,“我看他不像是高中就很会玩的人。”
“我不知道。”谈玉琢不太想在这个话题继续了,但池岩帮了他,被卷入这件事中,就拥有了知情权,他只能努力回想了一下,“高中时候,他每次来找我,都带我去他家。”
“去他家干嘛?”池岩警觉地问。
“辅导我做作业。”谈玉琢脸皱成一团,哪怕过了许多年,想到那段被锁在书房里不停做试卷的时光,他条件反射地就想吐,“很可怕,我不仅要做学校的作业,还要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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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岩眼神开始游离,“我感觉有点不太对劲。”
谈玉琢没吭声,他又想抽烟了,伸手在床上摸了摸,摸到烟盒,打开里面却空空如也。
谈玉琢便很失落,也讲不清自己究竟在失落什么。
“你们那时候除了做题还干了什么?”池岩换了个姿势坐着,就差直接躺到谈玉琢床上来了。
谈玉琢往侧边退了退,给池岩挪出一点位置,“嗯”了一声,慢慢地回忆:“也没做什么,高中生哪有那么多时间,周末昨完题,他会带我出去吃点东西,我比较喜欢去看夜场电影,看完电影他打车送我回家。”
“平常在学校我们不打招呼,”谈玉琢很轻地碰了一下自己的手腕,“不管我陪他做了什么事,他都给我钱,给很多,我很不喜欢这样,说了不要,他还是给。”
谈玉琢说完,仰头看了看池岩,池岩一丝反应也无,木着脸嘴唇紧闭。
两人沉默一会,池岩忍不住了,大喊:“你们这不是谈恋爱吗?!”
谈玉琢愣住了,“不是吧?他只会给我钱。”
“我说,就是可不可能,他只是太有钱了。”池岩捂住自己的脑袋,又放下手,“虽然他很有钱,但钱也不是随便就给人的吧,他怎么不见面就洒我一把钱啊?”
谈玉琢避开了池岩的眼神,“不是,可能听上去很像,但不是。”
“他就是做事那么妥帖的人,做什么都不会让人挑出错处。”谈玉琢撑住自己的下巴,歪了下头。
在曼谷和梁颂年分道扬镳后,谈玉琢每天都在回想他们曾经相处点点滴滴的细节,细到梁颂年抬手的动作都回忆千遍。
他后悔过,后悔到半夜闷在被子里掉眼泪,眼泪把枕巾濡湿了,像潮湿的梅雨季,和他一样很快就发了霉斑。
这些似是而非的恋爱记忆,经不住如此细致的考察,谈玉琢在一遍遍的回想中,只坚定了一件事。
梁颂年并不喜欢他,他只是需要一个喜欢的人。
“我们关系一直都没有明确过,甚至他身边的朋友不知道我们在一起了。”谈玉琢再说起这些,已经不会有那么强烈的触动,“我们牵手都少,我给他发消息,他也会回我,有一次我突发奇想,想看看如果我不找他聊天,他什么时候会主动给我发消息。”
“结果那一个月我都没有和他有过任何联系。”
“我很讨厌做题,但为了能多见他几面,我都会很积极地问他这周能不能也去他家学习。”
谈玉琢把手里的打火机掂了掂,他还用着这个打火机,并不是因为有多么喜欢,而是因为用习惯了,这个用起来最顺手。
可能梁颂年对他的感情也是这样的。
池岩不再过多说什么,叹了口气。
“等会出来吃早饭,下午我有客人,你中饭想去吕杨家吃,就提前给他发个信息,要是不想走动,冰箱里我昨晚还剩了几个菜,自己热一下。”
谈玉琢打了个哈欠,拉高薄被子,遮住下巴和鼻子,只露出一对眼睛,“我知道了。”
池岩站起身,走到门边,手握住门把手,离开前最后回身看了床上的谈玉琢一眼。
谈玉琢还睁着眼睛,小声说了句:“池岩,谢谢你。”
池岩关上房间门,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已经十点半了,差不多快要到和客人约定好的时间。
他草草地往口袋里塞了几张纸,带上钥匙,急匆匆地下楼。
他今天不准备骑车,打算步行过去。
纹身店楼下旁边的蔬果店在靠近门的位置放了一排盒装的草莓,池岩路过,往里看了几眼,心里正想着下班的时候要不要买点回去给谈玉琢,身后突然响起几声异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