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住她的肩头,在她的耳边说道:“你是谁?不是我们系里的吧,我们系里没有你这么漂亮的女孩子。”
她吱吾了一下,在考虑要不要告诉他,她是当年他领进校园里的小学妹,可是就在这时候听他继续说道:“你是那个系的,你一定是第一次参加学校里的活动吧。”
她不回抬头望,只是微笑,而他却以为她是羞怯,一直在慢慢的述话,最后却也不再说了,只是看着她。打量着她,好像看着一件精美绝伦的艺术品。
她不回答,只是微笑,他们旋转着,大圈,小圈,她也记不得那时候是因为幸福而晕眩,还是因为转的时间太久了,她只记得两人一曲接一曲,从来没有换过舞伴,也没有停留过,他们两人的手一直交握着,没有松开过,她几乎可以肯定,他在猜想着面具下面会有一张怎么样无与伦比的美丽脸孔,她虽然坚持的告诉他:“或许我并不像你想的那么美好。”
可是他却不信,只是一再的坚持着说道:“待会舞会结束了,我在更衣室外面等你,你不用跟我打招呼,我一定能一眼就认出你来,你信嘛?”
她摇摆表示不信,他却继续微笑着,带着那份飞扬的自信。终于和灰姑娘的晚会一样,他们的舞会在凌晨结束了,当音乐止住的时候,她恍恍惚惚的站在舞池里,最终还是他扶在她的手上,温柔问她,是不是有些疲倦了。她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却不敢告诉他,她不是疲倦了,而是害怕,害怕结束。害怕分别,因为她明白当面具拿下来的时候,一切就结束了。
可是她还是走进了更衣室,这时候更衣室里已经没有多少人在了,她缩在角落里,拿出一早就存放在这里的背包,然后在里面拿出备好的衣服,换了下来,又将白纱裙与配饰收拾好放进背包里,最后看着那美丽的假面,她如是收藏一个珍贵的梦般的将它收进了自己背包的内包里,然后又洗净了脸上的妆容,又是一张普通的大众脸。
在她忙完一切以后,更衣室里已经很安静了,其他的女生都已经走了,她深呼了一口气,慢慢的走了出来,他果然还站在好地里,走廊里的灯光并不是十分明亮,他直直的站在那里,依旧如平时一般玉树临风,影子让炮光长长的地拖着,他嘴角还有一丝微笑,定定的望着更衣室的门,当她匆匆从他身边走过的时候,他还是保持礼仪的对她又微微弯了一下本已上扬的嘴角,那一刻,她的心提在了嗓子眼上,只觉得好像幸福已经可以触摸到了,可是他却又转过头去,继续看着那更衣室的门口。
那一秒,她的心好像让开水烫过以后,炙热之后是居疼。她尽量保持着平稳的步子,一直回廊的尽头,方是忍不住回头,却见他依然在那里注视着其实已经空无一人的更衣室,她的泪却忍不住落了下来。原来她真的是什么也留不住,便是拥有,也只会是片刻。
到了这时候,苏若尘的感到自己眼角有一丝温热流下来,她不由自主的睁开了眼眸,这才发现,天色已经黑了下来,屋外的月华正好,她忍不住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到了这一世,她有了自己前世所没有姿色,甚至现在还有了一出身不错的身世,可是她依然留不住自己想要留住的人。
苏若尘慢慢的站起身来,因为在椅子上的姿式并不舒服,她立时觉得脚有些发麻,好半天才站稳了身子,慢慢移了脚步,走到了窗前,看着窗外的那一轮明月出神,她眼眸悠悠的样子,不知道是在怀念那些逝去的时光,还是在思考自己总是无果的恋情。
不过这时候长孙晓月总算在秦王妃的陪同下,去见了见苏烈,既然有了秦王妃这样一位外客,苏烈当然对长孙晓月客客气气,三人一起说了些笑话,后来又有人来请苏烈,去接应一下军里的客人,他这才告罪离去,长孙晓月送了秦王妃出门,到了门口,秦王妃还拖着长孙晓月的手说道:“姐姐,看开些,别再与姐夫较劲了。”
两人话别以后,秦王妃上了车厢里,看见李承干已经坐在车里,立时瞧着他说道:“干儿,今天在大姨家里玩的不开心嘛,怎么早早就回车里候着了。”
李承干一直瞧着一篇文字发呆,不曾留意秦王妃上了车,他一见母亲进来了,赶紧要收了那张薄薄的纸,只是虽然收的快,却还是让秦王妃看见上面写着一行字:但曾相见便相知,相见何如不见时。安得与君相诀绝,免教生死作相思。不由眉头挑了挑,也不知道他那来这样的心思。但看见他已经收进了袖里,当下也不说破,只是装是没曾看见的样子,问道:“写了什么。”
“呵呵,母亲,大姨方才怎么没有出来过。”李承干看似随意的问道,只这一句,便转移了话题,秦王妃当下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这时候长孙晓月已经回到了自己的院里,婉然走到她面前,附到她的耳边,嘀嘀咕咕的说了一番,长孙晓月的脸色本已经是冷的如是霜寒一般,却渐渐露出了一丝笑意,她只是带着那么一点笑意,却是再也止不住了。
好半天,婉然才退到了她的身侧,只是看着长孙晓月那样的笑容,不由心里有些发凉,好一会子,长孙晓月才喈喈的笑着,然后瞧着婉然说道:“辛苦你了,这些年,婉然,留在我身边,这院子里几乎也没有什么你不知道的事了吧。”
只这一句,婉然已是一身冷汗。
南山卷 110 难却蜚短流长
110 难却蜚短流长
长孙晓月开始仔细的打量起自己面前的婉然。她已经二十六岁了,脸上早就开始有了些岁月的痕迹,不是很年轻,却有一份成shu女子的风韵,长孙晓月突然想起来,自己早就听人说起过婉然和院子里一个失了老婆的家丁好在一起,想到这里,长孙晓月皱了皱眉头,其实长孙晓月真的想过要为自己这个心腹也是,也是自己身边看着一起长大的女子一个好的归缩,可是却忘记她这些年已经渐渐年长了。
不知道啥时候,长孙晓月总算是长叹了一声,然后说道:“婉然,该给你找个归宿了。”
婉然立时抬起头来看着长孙晓月,但只是一瞬间,她便赶紧垂下头,小心翼翼的说道:“婉然要一辈子陪着夫人,婉然不嫁。”
“说什么傻话呢,女人总该有个归宿的。”长孙晓月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然后说道:“你且说说,你有没有对谁有意思。要是有,我便与你做主去。”
婉然心里真的是狂喜不已,只是想着长孙晓月这么些年来的行为,她心里便如让凉水浇过了一一般,再也生不出来一点喜悦之心,只是瞧着自己面前的地面,然后轻声说道:“夫人,婉然这么些年一直服伺着夫人,莫不是婉然做错了什么事,夫人这才要赶婉然走。”
“怎么会呢,唉,其实你十六七岁的时候,我就想着,该给你牵个人家,唉,那时候我也想过让老爷把你收进房里,要是你能给这家里添个儿子,也能撑起不少来。可是后来想想,还是想给你牵个人家,可是,你知道,那一年,赵氏生了如意儿,我在家里的地位越发不行,便想着再把你留在身边帮我两三年,又过了两三年,正逢着老爷又出征去了。一去便去了一年多,我怕寂寞,这又留了一两年,便这样一拖二晃,就把你给耽误了。”长孙晓月只怕从来不曾这么推心置腹的与人说过话,这时候说到最后,她也是长长的叹息着。
婉然听到这里,真的心里燃起了几分希望一般的瞧着长孙晓月,然后说道:“夫人。。。。。。”却是激动的不能自已,只是瞧着长孙晓月,眼里都流下泪来了。
长孙晓月瞧着她,好一会子,才说道:“唉,跟着我这个在家里当不了什么事的夫人,你也是受罪了。”
婉然从来不曾见长孙晓月与她这般平和的说话,她感动的不能自已,多少年了,看见的长孙晓月不是阴险算计,便是爆燥心烦,好像只有没有嫁到苏府以前的大小姐,虽然有些野蛮。虽然有些任性,却不会像现在这般心狠,婉然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这府里,真的是一个催人的刀啊,把人越催越伤,一个女人最重要的还是要寻个心疼自己的男人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