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览傲气地一抬头推开店门走了进去,郑光燕听到声音下意识转头一看,正好和林览四目相对。
林览刚才在外面只是看到了郑光燕的侧面觉得和她弟妹有几分相像,可看到了正脸以后不由地愣了一下。她虽然有两年没见到郑光燕了,但是印象里郑光燕因为常年劳累的缘故看着比实际年龄要老十几岁,虽然衣着整洁头发也梳的板正,但是衣服因为洗的发白掌心都是老茧的缘故,看着就小家子气,透着一股穷酸相。
而眼前坐在柜台前的郑光燕脸颊丰润饱满,看不到一点皱纹不说连皮肤看着也十分的白嫩,长长的手指在摆弄着一只碧绿的镯子,完全看不出以前粗壮的痕迹。
林览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她比郑光燕要大上五岁,以前她除了嘲笑郑光燕穷就是讥讽她长的老,可现在人家看着比她要年轻十岁还多,完全和变了一个人一样。
林览觉得一块大石头堵在了心口,特别憋屈的慌,说起话来更加不客气了:“我刚才还以为看错了呢,原来还真的是你?”她拿眼一扫坐在沙发上喝茶的林清音,讥笑道:“难不成你闺女又领奖学金了,赶紧出来见见世面?也不知道那两个钱够不够当你们一家三口生活费的,还敢出来嘚瑟,真是狗窝里存不住干粮。”
郑光燕和林家人就没有一个对付的,以前过年过节不得不去的时候每回都得生一肚子的气,这才好容易消停了两年又一次见到厌恶的大姑姐,郑光燕也毫不客气地送了一对大白眼过去:“你谁啊?”
林览被这句话好悬没气出个好歹来,掐着腰眉毛都竖起来了:“郑光燕你少装蒜,我是谁你不知道?在这装什么有钱人呢!”
郑光燕呵呵了一声,轻飘飘的怼了回去:“原来是你啊,老成这样我都没认出来,我还以为是我老家的哪个阿姨呢。”
这是以前林览最喜欢讥讽郑光燕的一句话,今天郑光燕拿这句话给怼了回去顿时觉得神清气爽的,憋屈了十几年的那口气都因此散开了。
林览被自己常用的话打脸,顿时肺气炸了,一抹头上的汗刚要骂街,店长就笑眯眯地走了过来挡在了她的前面:“女士,为了提升顾客的消费体验,我们这里不能大声喧哗,如果有私事可以移步到店外解决。”
林览在郑光燕面前装腔作势,可在外面尤其是这种高档的店里面特别在乎面子。她见店里面的工作人员都看着自己,不得不把火气憋了回去,可是这一憋她觉得更热了。
把身上的貂皮大衣脱下来递给老公,林览把胳膊抱在胸前意有所指地和店长说道:“你们这种上档次的店最应该擦亮眼睛,不能什么人都当成是顾客。有的人就是不自觉,身上没个块八毛的就什么店都敢逛,你以为她是来买东西的,其实她很可能是来应聘清洁工的。”
林览说完还觉得自己挺幽默用手背掩着嘴咯咯咯地笑了起来,听的林清音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店长听到这话脸上的笑容丝毫没有改变:“只要进了我们店的门,在我们心里都是顾客,都是上帝。”
林览被碰了一个不软不硬的钉子脸上有些下不来台,转头就朝喝茶的林清音发火:“你都多大了见人不知道打招呼?这么半天了你叫人了吗?眼瞎了啊!”
“祝千千进来半天也没管我妈叫一声舅妈啊,我这是有模有样的和她学呢。”林清音不紧不慢地扯了一下嘴角:“你有心情教我不如好好教教你闺女,免得她长大了和您一个样。”
将茶杯放到桌上,林清音走到柜台前看了一眼郑光燕正在欣赏的镯子,伸手点了一点:“帮我妈戴上试试。”
店长知道林清音是杨冉冉请来的贵客,就连老板都一早打电话让好好招待,她不敢怠慢地赶紧过来,亲自拿着垫子帮郑光燕戴上。
“还挺好看的,妈,你就戴着吧。”林清音笑眯眯地转头看着林览说道:“咱这是自己花钱买的戴着也安心,不像是某些人为了撑面子还花钱租了一件衣服。”
林览的脸上红一块白一块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这件衣服确实是租来的。林览来琴岛是为了参加今晚她老公祝付勇公司总部举行的年度感恩酒会,为了撑面子她花钱租了一件貂皮。
这件貂皮一天租金要八百块钱呢,林览好不容易第一回穿貂皮想着要好好显摆显摆,所以一大早就叫着一家三口出来逛街,争取把八百块钱匀到每一分钟上。可她没想到这种私密的事居然让林清音给猜出来了,老脸不由的有些发红,心里有点臊得慌。
祝千千看着林览尴尬的样子心里直冒火。她从小比学习比不过林清音,每次见面就各种讥讽林清音家穷,她也为此在林清音面前十分有优越。可今天那个只会闷头学习不爱吭声的小穷鬼居然牙尖嘴利的讥讽她家靠租的衣服撑门面,祝千千觉得这简直是对她最大的羞辱,当即口不择言地说道:“林清音你怎么和我妈说话呢?你家什么情况当我们不知道吗?是谁为了十万块钱奖学金连重点高中都不去了,跑去一个口碑最差的私立高中!”
她冷哼一声,愤愤不平地说道:“拿了奖学金以后也不知道把钱给你奶奶孝敬姑姑大爷,怪不得家里人都看不上你家。你还跑这来装大款来了,也不怕臊得慌?”
林清音托着下巴笑眯眯地看着她:“我不用装,本来就是啊!毕竟我上个学都能拿十几万的奖学金,不像表姐你,花十几万都没学校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