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言就那么坦然地一步步走到了巍峨又古朴苏府门前,“咚”地一声,素手敲响了紧阖着的大门。
一身的纯白素服,站立在浑厚的门下,任由喷薄的阳光下在他那纯白的素服上折射出润泽光辉,颇有一股举重若轻的味道。
果然,开门的还是苏家以往的奴仆,只恍了他一眼,便骤然将头磕了下去。有些慌张道:“少主,您怎么回来了?”
“我不该回来吗?”苏言淡看了他一眼,幽幽道:“不回来,这苏府还能是我的吗?这段日子,可有人占着?”
“没……”那奴仆慌忙道一声,有些心虚道:“没……,自从家主……,苏府的主位一直空着。”
“是吗?那日常,是谁在主持?”苏言听了这个回答不屑极了。
苏府的主位有没有人住,岂是一个下人能知道的?若是连下人都被故意告知的,那真相如何就玄妙了。
“是……,程管家。”奴仆不知道苏言的心思百转,回道。
他说的管家,是跟随着苏清林的得力下属。看着只是个管家,却主持着苏清林不在时的所有事宜。
手握重权,是个人物。原主和他说不上亲厚,面上倒也过得去。如今时过境迁,这位管家有了别的心思,也不算稀奇事。
……
没一会儿,苏言便看到苏府正殿的上空,一人玄色衣袍的人飞越而来。霎时,满目的肃杀凛冽而起,像是利刃一样,扑向了自己所在的门前。
苏言确实连动没有动,只微眯着眼睛抬头,似笑非笑地望着人。
果然,在那股寒意滚在自己面门的瞬间,凝结的灵力骤然消逝。宛如一滴水,滴落在了水池里,再无了踪影。
程拓到底是不敢这么堂而皇之杀了他。
一个虚张声势的下马威没有吓到人,那玄色衣袍,状似中年的人有些意外。他阒然立在苏言面前,瘦峻的脸上似乎微动了动,却仍旧负手站在门内,骤然淡声嘱咐道:“少主回来了?可要我遣人恭迎?”
若是原主,哪里敢让前辈这样大阵仗地迎接?早就吓得连忙不妥不好不用了。可苏言不是原主。从程拓方才试探自己的时候,他就提起了心神。好不容易顶了一波压力没有露怯,既然程拓不敢现在对他下手,可就该自己上房子揭瓦了!
他微昂着纤颈,全身紧绷着。却唯有那双水色的眼瞳灼灼生辉,仍旧柔弱动人。他那紧绷着的脸上逐渐浮现出淡淡笑意,主打一个肆无忌惮,上门找死。慢悠悠跟人道:“好,麻烦程管家快些。站着脚有些累。”
轻飘飘的声音落在这位程管家的耳朵里,虽然和软,却多少有些刺耳。程拓这些年在云清里,俨然是苏清林麾下最为风光的一人。毕竟手握重权,在家主不在的日子,他已然形同家主。那是何等的荣耀?又什么时候,被人这么呼呼喝喝过?
自己说着恭迎,不过是客气一番。这位被娇生惯养,听不懂人情世故的少主,反倒真当真了。
莫不是不知天高地厚,得了失心疯?还是在他忙着肃清敌手的时候,他却转而有了依仗?
望着眼前仍旧不依不饶,恨不得拿下巴尖对自己的年轻人,程拓心里千回百转。只是越想,便越觉得不妙。他不动声色地挑了挑眉,索性走一步看一步。边拍了拍手,朝着清空嘱咐了一声:“少主回府了,烦请在执事的各位,前来恭迎。”
他的话刚落音,没一会儿,苏府的周围涌起了灵气波澜。四面八方实力不俗的修者纷纷飞跃而来,却齐齐在苏府的周围纷纷落下,皆没人敢从那上空略过。
“恭迎少主。”“恭迎少主回府……”“少主您回来了……”落下的众人,纷纷给他行了礼。
有的人眼生,有的人眼熟。却看得出来,个个身手不凡。要不是他们敛起威压,苏言的修为在这群人眼里,当真是不够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