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她勉强张开眼时,她这才知道,他已经将她带到医院来了。
在医生问诊时,他始终站在她的身侧,而她也着实不客气地从头到尾都赖在他身上。
“你哪里不舒服呢?”这个晚上医生显然十分地忙碌。
“嗯,我头晕、全身发冷、浑身无力。”既然确定自己是生病,而不是睡眠不足引发的问题,江雨琦索性将自己觉得不对劲的地方全说出来。
医生拿出耳温枪测了体温后才说:
“嗯,发高烧。”在诊断书上写了几笔后,又说:“是流行性感冒,要好好休息。”
“医生,有没有什么很快可以好的方法?”她的小说就快写完了,要是延宕下来,那肯定又要想好久才能接续上去。“我还要工作耶。”
“医生要你休息,你就休息。”这时一直站在她身边充当支柱的关子毅说话了。
江雨琦决定对他的话充耳不闻,继续向医生求援:
“难道没有可以很快补充体力兼退烧的方法吗?”
“好,打点滴。”医生很干脆地说,同时又在诊断书上添了几笔。然后不到二十秒的时间,打印出一张领药单,直接交给站在一旁的关子毅。“到药局领药,然后带她到注射室打点滴。”
这时,他虽然还想再说点什么,但下一位病人,已经一脸凄惨地站在后头等待,他只好再度扶起因流行性感冒而浑身无力的江雨琦往外头走。
等到他们领完药,也到了注射室,因为过于忙碌而显得面无表情的护士小姐将点滴给弄好后,吩咐了句“点滴快没时记得叫她过来”,便端着铁盘子又匆匆离去。
“等点滴打完,我送你回家。”关子毅面色凝重地看着她。“回去之后就快点睡觉,叫你家人记得六个小时后叫你起床吃药。”
“我没和家人住一起。”回去后,最重要的不是睡觉,而是赶紧把今天的进度给写完。
“你家现在除了你没别人?”
“是啊,我一个人住。”她的作息和家人完全不一样,她在活动时他们在睡觉,他们在活动时她在睡觉,难免会相互干扰到,所以,她索性搬出来住。
不过,她没说的是,她家人就住在隔两条街的社区而已。
“不行。”关子毅不敢说自己有多了解她,但是他绝对相信她回家后,肯定不会乖乖地吃药然后睡觉。“你还发高烧,需要人照顾。”
“其实,我现在已经觉得好多了。”
“是吗?”
他的语气在在显示他压根儿不信,于是他随即向护士小姐又要了耳温枪,几秒钟过后一看——三十九度。
“这叫好一点?”
哦喔!她看着温度计,这种温度,怎么也称不上好。
因为没有好一点,也因为江雨琦的体力没有明显恢复的情形,所以,让关子毅有了明正言顺的借口,直接登堂入室。
他将车子停在她居住社区的地下停车场,背着她——因为,打完点滴、吃完药后,她已经累得在车上睡着了——拿着她给的钥匙,直接来到她位于十二楼的住家。
他从没想到,他会在这种情形下来到她家。
没有客气的寒暄、没有热烈的欢迎,只有空空荡荡的房子,和安静无声的环境。
等他开了灯一看,发现客厅除了一组浅黄色的沙发和一只原木茶几外,也没别的了。
当关子毅顺利地找到她的房间,同时将她给平稳地放在床上时,他发现这些干扰完全没有办法吵醒她。
迅速地将她的大外套脱掉,好让她能睡得舒服点,同时将棉被密实地盖好,确定只有她那张细致的小脸曝露在空气中时,才转身关灯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