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董,您好!是的,陈君忆。方便吗?……太忙了,等开完会一定去拜访您,那么多年的老朋友了,怎么可能过门不入?哈哈哈。打电话来主要是想向您打听一下‘庆和’。听说您们一直有生意往来是吧?那您清楚他们收购‘瑞达’之后的情况吗?……嗯,哦!也就是说,其实并不象报表中表现的那么好……”
“尤经理,茂发银行陈君忆……”
每天都是数不清的洽谈、饭局。娉婷还可以凭藉性别优势拒开各类敬酒,陈君忆不行。所以,连着好几天晚上,都是她扶着喝得踉踉跄跄的他回房。好不容易送入床,替他脱鞋、擦手、洗脸,弄完,正要走,他又敲着太阳穴撑起身:“你帮我把电脑打开。”
“今天就不弄了吧!”连一向自诩敬业的娉婷都觉得不忍心了。见他准备下床,赶紧上前搀住。
“与会的金融机构那么多,银行、风投,有钱的主每家企业都盯着在,同样,优质行企也是人人想要。竞争不小,慢一步,或许咱们这一趟就白来了。所以,千万别以为boss只是发号施令的代名词,都是业务员,级别高低,只是做业务大小的不同。”
“那样……”娉婷无奈,“我给您沏壶淡茶吧!”
清茗浅香,袅袅氤氲在房间里。陈君忆干活,娉婷自然不好意思说要回房睡觉,经验尚浅,录完一些纯数字工作后就没什么事可做,只得,呆呆傻傻地陪着坐一边,看陈君忆时而皱眉,时而似不胜其累地闭闭眼,更多时,是运指如飞地敲控着电脑面板。
其实,人人都不容易,特别是,财富的创缔与延续者。风光和权威的背后,自有数不胜数的艰辛。想到这,娉婷恻然。掀开金钱的光采,她无比怜惜、无比敬仰他的踏实、勤勉。
嗯,话又说回来,Ketty她们总说boss笑起来时最帅,可是,她怎么觉得他做事的时候最好看。乌黑闪亮的眼珠随着屏幕转动,嘴里念念有词,侧脸线条在鼻梁那高高突起,就象那个、哪个明星?
“再看要收费了。”陈君忆轻声说。他其实没发现她在看他,只是,呈在她眼前的那半边脸无由来地渐渐发烫,这样,才反应到的。真是这样的吗?他真的没有一边干活一边留意着她的动向?陈君忆无声哼哼。
娉婷被他突然出声吓了一跳,半羞怒半报复半调侃地自兜里掏出张钞票:“好说,俺啥都没有,就是有钱。”
陈君忆快如闪电地夺过钞票:“一百块?成交!”
呃。娉婷被他出人意表的动作震倒,还未回过神,那张她这才看清楚面额的百元钞票便落入他的掌中。
“不要!”她呜咽,一百块呀!继而,恶向胆边生:“钱也给了,可以让俺好生端详了吧?嗯,细看之下,咱家总舵主长得的确不赖耶。眉毛浓浓的,眼睛大大的,鼻子高高的,嘴巴……嘴巴……”
“嘴巴怎么?”还未等娉婷想好形容词,陈君忆已欺身过来,带着隐隐醉意,哑声问道。
“嘴巴……”娉婷姑娘已经知道犯错了,她想弥补,可是,越急越结巴,平常的伶俐呼拉拉全被他呼吸里的酒气熏飞,脑子也开始犯晕起来。
“嘴巴甜甜的。”陈君忆自给鉴定。完了,看眼前的女孩傻着脸,嘴唇惊愣半张,娇俏俏的模样落入本已喝得半醉的心里,荡起一池涟渏。“不信?你尝尝。”
甚至连他自己都还未想好,他的唇就先行压了过去……
“唔!”
她的轻呼更刺激了他的接触,舌尖带着男性特有的力量越过她的唇齿,粘住另一半舌尖……
正准备继续侵略,有双手将他连唇带人推离开,接着,“啪!”的一记耳光扇来,力道不大,但是,足以挥退他所有的绮念。
李娉婷这一巴掌是潜意识里挥过去的,打完,又被吓住。见陈君忆狼狈而又怨愤地背转身,她顾不上指责或解释,一个打挺蹦跳出他的房间,连门都没帮他关上。
回到自己房间,压下狂跳的心,慢慢将整个过程串联起来反省,依稀、仿佛、好象、大概,是她自己偷看别人在先,调侃其次,跟着,居然还明目张胆地言词勾引,最后,装圣女贞德的,也是她。
额!娉婷晕倒。不能说全是她的错,但起码,在那种情况下,以boss所犯的“是男人都会犯的”错,承担那一巴掌……算了,冤不冤都另当别论。关键是,她一方面口口声声致谢,另一方面,却无情而又冷酷地打了人家一耳光。最最关键的是,她打的那个人是她的大大大boss!
娉婷气郁得在房里踱来踱去,摸着嘴皮,自艾自怨:不就是一个吻吗,有什么关系?又不是没被吻过,反应那么大干嘛?让他尽个兴又如何?大不了,安慰自己说就当被狗咬了一口。呃!话说这条“狗”的吻技其实也算差的了,怎么会令到有那么一瞬自身的抗体都没来得及发生作用呢?居然让他得逞。
掌击额头:胡思乱想,胡思乱想。李娉婷,你是该找个旗鼓相当的男人谈谈恋爱了,否则,青春期臆想症发作起来,保不准,真会饥渴得违背自己的原则。
原则,还在吗?
她悚然而惊,似有一瓢凉水迎头浇来。想起上次开完会时无意中偷听到的陈氏兄弟俩的对话,陈君忆说得对,唯有门当户对才能保证婚姻生活中的对等。他是这么认为的,方鹏飞的母亲也是这样想的,所有有钱人都清楚并遵照执行的准则,她曾经妄想突破过一次,伤痕累累退出。而今,还想再来一次,仅仅因为至高无上的陈总舵主即兴吻了她?
除非李娉婷疯了才会厚颜至此无耻境地。誓及此,她握紧拳头,给自己注入更强劲的信心。
夜宴
“吻了就吻了呗。”睡得迷迷糊糊,陈君予再次接到哥哥的求助电话。听闻到“发展阶段”,他灰心得连挂电话的力气都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