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雨失笑,他已经放弃了抓捕萧柳,就站在教堂外观赏风景,只是裴澜之进去没多一会儿,只听见教堂内忽然传来一声绝望至极的惨叫,把他吓了好大一跳,正待跑回去,却见裴澜之已经一脸嫌恶地走出来。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荆雨还欲往后看。
裴澜之扳住他的肩,揽着他往前走,“没事,姓萧的要清理门户,我们管不了。”
“那……那他会死吗?”
那个痛哭流涕向他们乞求的男人,看起来好可怜啊。
“也许吧。”
他带着神情忐忑迟疑的荆雨上了车,从包里掏出一个小拇指粗的透明小瓶,小瓶里有一截雪白的晶块,瓶口栓了一条红线,他拉开红线,“来,把这个戴上,戴上就不会再做噩梦了。”
“这是什么?”荆雨奇怪道,被两指夹住的小瓶,瓶身散发出纯净的淡色光晕。
“是龙骨。”裴澜之给他系上了红线,“虽然可能解不了你身上的诅咒,但是至少不会让你再做噩梦。”
荆雨的思绪在看到裴澜之放开小瓶子的手后瞬间被搅乱,“你的手怎么了?”他一把捉住裴澜之的手腕。
只见裴澜之刚才触碰过小瓶的指尖,透出深重的青黑色,像是烧伤,有一股蛋白质烧焦的糊味,他缩了缩手指,笑道:“没事,这龙骨厉害,邪祟轻易近不了身,包括我也……”
“你不是邪祟。”荆雨出声打断道。
裴澜之怔愣。
“你很好,你不是邪祟。”荆雨皱起了眉头。裴澜之难过道:“我是。”
“不是。”荆雨试图纠正他,“怎么能以一个人的修身功法去判断他的内心?这样是不负责任的!”
裴澜之的眼眸中闪过一线水光,“可是我……”
“我说不是就不是,你再狡辩我生气了。”荆雨虎着脸,指挥裴澜之在路边停车,“我去给你买点烫伤药。”
裴澜之望着他的背影,伸手捂着自己的眼睛,如果荆雨知道了他的所作所为,还会原谅他吗?
然而就在十分钟之前,教堂内。
裴澜之重新回到萧柳和残疾男人的视线中,他拎着琴盒,对萧柳道:“我记得你有一块龙骨,给我。”
萧柳笑眯眯,也不觉得意外,“确定?这样我欠你的人情可就还清了哦。”
裴澜之点头,萧柳便毫不留恋地摘下自己脖颈上挂着的透明小瓶,扔给他,“拿去送你的心肝肉?唔,对付诅咒确实有点效,毕竟是净化龙种嘛。”
裴澜之冷冷道:“闭嘴。”他把小提琴盒放在了一脸渴望的残疾男人面前,“你的小琪?还你。”
萧柳接着道:“哈哈哈哈谁让你的血太脏,他会如此,责任全在于你。”
如果裴澜之不是魔修,那么他体内的人鱼血一定是大补,只可惜现在荆雨虚不受补,人鱼血魄甚至加快了诅咒的进程,萧柳所学之术驳杂,荆雨的情况,他一眼了然。
裴澜之神色阴冷,转身就走,他好心办了坏事,幸好龙骨可以补救。
地上的男人呻吟着。
如果荆雨还在,他仔细打量过地上的男人就会发现,这个男人就是前一天晚上试图闯入特殊刑侦司别墅偷窃的日本忍者,只不过这会儿男人没有蒙面,健全的手脚被砍去了大半,徒劳地用法术止住血,这才使得他能勉强活动,坐上轮椅,出现在他们面前。
而小琪,正是那晚恶语连连不打算放过他和裴澜之的女人。
到底是谁不放过谁啊?裴澜之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