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巫慈告辞银匠人,说今日叨扰了他,明日再来拜访。
巫冬九明知故问,语调漫不经心,“大巫师——怎么就不去了呐?”
“阿九觉得呢?”
巫冬九撇嘴,她当然知道,但是她现在并不想答理巫慈。
她可是在苦恼自己错失了顺利离开的机会。
前方巷子里突然钻出一人,一瘸一拐地朝巫冬九走来,嘴里不停念叨,“鬼……有鬼,快救救我!”
将要走到巫冬九面前时,他又突然倒下,伸出的手似乎是想要抓住巫冬九的裙摆。
巫冬九提起裙摆后退一步,垂头看向昏倒在地的人。
路过的人见他倒在地上,忽地就围了过来,巫冬九脑袋还在发懵时便被挤到外面。
不知道谁突然踩住了她的裙摆,巫冬九重心不稳,眼看着就要摔倒在地。
巫慈站在巫冬九的身后,视线都落在她身上。巫冬九往后仰时,他伸手拦在她的腰间,一直抱着她出了拥挤的人群。
春日间的衣衫已经变薄,感受到腰上传来灼热,巫冬九连忙甩开巫慈的手往旁移了一步。
男子还倒在地上昏迷不醒,围观之人只是对着他指指点点。
有人小声道:“方才听见他嘴里嚷着‘鬼’,怕不是他昨夜在弃村遇了鬼?”
“你勿要说,今早我还听说吴三娘的两代帕去青花城卖绢花还未回呢?说不定,弃村又开始了……”
“隔段时日就来一次,弄得人心惶惶啊。”
巫冬九拍了拍旁边人的肩,“同乡,这事什么时候开始的呀?”
她听得起了兴致,丝毫没有注意到巫慈看见她拍旁人肩时面色微沉,平日里总是上扬的嘴角都抿成了条线。
那人叹气,“也就大半月前吧。”
巫冬九了然地点点头,她瞧了眼倒在地上的人,笑道:“原来是装神弄鬼啊。”
那人狐疑地转头看她,刚想开口同她说些什么时候时,人群中突然钻出一名瘦弱的男孩。
男孩披头撒发,身上衣服脏得瞧不出来原本的色彩,面上沾着还未干的泥土,眼神灵动却又焦急。
下一刻他扑到地上的男乞丐身上,“阿亚!你怎么了……”
本来盯着巫冬九的路人视线被吸引,他摇摇头道:“原来是这伢子的父亲,还真是可怜。”
男孩苦得撕心裂肺,“求求你们,救救我的阿亚,救救他……”
眼泪顺着男孩的脸颊滑落,显露出一点他原本的肤色,巫冬九紧紧盯着男孩,眉目间流露出一些疑惑。
男孩的视线扫过人群,在衣着艳丽的巫冬九身上顿住,随后盯着她道:“求求你,救救我的阿亚,帮帮我……”
巫冬九眼底的疑惑变为兴致,她推开前方的人准备走进去,却被身后的人拉住手腕往反方向离开。
“巫慈,你做什么!”巫冬九不满地吼道。
巫慈没有回头,但是他能想到巫冬九怒气冲冲的模样。
“天快黑了,我们该找间客栈住下。”
巫冬九讽刺道:“巫慈,你一点同情心也没有欸,那小鬼瞧着那么可怜。”
巫慈解释着:“阿九,你没发觉自己身上……”
“我当然发现了。”巫冬九打断他,语气嚣张道,“不准我离开便算了。怎么,还不准我寻乐子?”
巫慈停下脚步,转身看向巫冬九。他的眉眼垂下来,整个人温和得没有丝毫攻击性,就像是春日里绵绵的细雨,拂过肌肤会产生微微痒意,却不会有任何疼痛感。
“寻乐子,你也得以自身安危为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