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一听是酷刑,慕容擎来了劲:“洗耳恭听。”
&esp;&esp;“我拿刀指着他,要砍他的脑袋。挥刀时,那人闭上了眼,但我只削了他一缕头发。他睁开眼时看我的刀刃就在头顶,吓得又闭上眼睛。”
&esp;&esp;拓跋流继续道,“每次我都是割去他一缕头发,如此这般反反复复,最后他不堪惊吓,直接夺过我的刀自己抹了脖子……”
&esp;&esp;慕容擎沉默。
&esp;&esp;“发生那件事之后我就在想,与其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要死,还不如不知道的好……”拓跋流冲着他笑了笑道,“你不是个会折磨人的人,阿擎,既然元烈派你来,证明他心软
&esp;&esp;
&esp;&esp;因果
&esp;&esp;慕容擎没否认。
&esp;&esp;北境来的男儿哪个不会使刀枪?单拎出来都是悍勇过人的好手。
&esp;&esp;若非北境之人不擅水战,难以渡长江,否则取大齐也不过是探囊取物而已。
&esp;&esp;“他若真的心软,便不会派我来。”慕容擎道,“我和韩楚璧加起来也勉强同他打个平手……他亲自动手岂不是更痛快?”
&esp;&esp;靖王微微一笑,道:“他对那陆四动了真情,亲自动手只会惹她厌恶,自然不会去做那个恶人。”
&esp;&esp;慕容擎垂下了眼皮。
&esp;&esp;现在的气氛并不算十分轻松,甚至可以说有些沉重
&esp;&esp;“自修行后他就已经封刀,而杀戮却从未停止。”靖王的手指沾了沾杯中酒,伴随着铁链声声,在桌上写下一个字,“将高门委以重任,看似在拉拢世家,实则以各种名义将人除掉。先是崔氏,再是李氏……只是陆家逃过一劫,我百思不得其解。难道当年他在瀛州时就遇到了陆四,这才放了陆家一马?”
&esp;&esp;慕容擎缄默不语。
&esp;&esp;“应当不是……那时陆四才多大?他同那些人不一样,没有那种癖好。”靖王又道,“还是说,裴家许了他什么好处?”
&esp;&esp;慕容擎依然不答话。
&esp;&esp;“我一个将死之人,你还担心我能翻出什么风浪不成?”靖王又笑,“禁军已经换了统领,二州也已尽入他手,如今他是实打实的君权在握,你在怕什么?”
&esp;&esp;慕容擎没有直接回答他,却问了另外一个问题。
&esp;&esp;“殿下知道裴太后的来路?”
&esp;&esp;靖王一愣,似乎是没想到他会提起这个人。
&esp;&esp;“我怎会不知?”他道,“我年幼时常去寻元烈,那时太后便阻拦我见他……那位夏老夫人不是她的长嫂?”
&esp;&esp;慕容擎点了点头。
&esp;&esp;“太祖入关之后,常年征战,国库告急。因不肯从百姓身上抽取赋税,先帝便从世家和高官身上动了刀。”
&esp;&esp;慕容擎慢慢道,“其中就有夏氏,先辈是大凉最后一任冢宰,富可敌国,世家清流无可比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