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杭州是离湖州府较近,大半天的车马就到了,湖州府不少有钱有势的搬到杭州去。
彼此见礼之后,四娘的丈夫也好奇陆落的银发。
相比较之下,这位四姐夫就大方很多,光明正大看陆落的头发,甚至问:“落妹妹头发是怎的了?”
四娘大惊,立马瞪了丈夫一眼。四娘会照顾旁人的情绪,生怕陆落有难言之隐。
她这丈夫什么都好。就是太直率了。怎么教他都教不会一根弯弯肠子。
“是得了仙机。”陆落道。
四娘的丈夫就更好奇了,四娘拦都拦不住他问:“怎么得了仙机?”
“你妹妹是天师,算命看卦都很准,以后也可以替你算算。”二伯母适时开口。打断了女婿的刨根问底。
四娘的孩子才五岁。却极其懂事。见大人说话。他就默默在旁边看着,绝不敢乱插嘴。
“四姐回来走娘家了,不知我家二姐何时回来。”陆落在心里过了下。
陆落的二姐由二伯母和老太太做主。嫁到苏州去了。
二娘陆苏去年八月初生了个儿子,那是她的第二胎。
孩子有八斤半,顺产极其困难,差点要了二娘的命,生了两天一夜,而后大出血。
所以,陆落和闻氏扶灵回湖州府安葬陆其钧,只有沈家姑爷过来祭拜,二娘并未回来。
她太虚弱了,不适合车马劳顿。
十月里,二娘写信来说这段日子好转了,过年一定会回去祭拜父亲,看望母亲和五妹等。
陆落看到了从杭州而来的四娘,就想到了自家姐姐,有点走神。
“。。。。。。落儿晚上留在这里用膳。”耳边,二伯母说道。
陆落知晓这是询问她过来有什么事。
“不了,二伯母,我是在门口遇到了凌大管事,顺道过来问您点事,晚上就不叨扰你们了。”陆落道。
“何事?”二伯母笑问。
陆落就把凌大管事和滕家小丫头的话,告诉了二伯母。
“二伯母,那个滕家是怎么回事?”陆落说罢,问二伯母。
在这个年代,官府还没有细化染坊,也没有限令。每个染坊不仅可以染各种颜色,甚至做买卖的也能兼开染坊。
二伯母生意做得那么大,当初陪嫁就有两间染坊,她也和滕家有生意往来,让陆落好奇。
“他家的鸂鶒绫,是我铺子里最赚钱的,我去年十月里就将今年一整年的绫都给了他们染坊,让他们染,也是想趁机给他们点甜头,买下这鸂鶒绫的染料秘方。哪里知道,他们铺子腊月里着火,把作坊烧了,我上万两银子的货也送葬在火海里。。。。。。”二伯母叹了口气。
在布匹行而言,丝织物想要卖得高价,纺织工艺重要,染布工艺也重要,两头并进。
二太太有自己的染坊,却也和其他大豪商一样,遇到了新巧的手艺,就想买下来,提高自家的竞争力。
而然,绝大多数的小染坊要传承,就需要自家过硬的独门手艺,轻易不会卖的。
就像药铺,可以卖药,却绝不会卖祖传的制药秘方。
二太太想要鸂鶒绫的秘方,不能去硬抢,自然要费一番功夫,收买人心。
哪怕买不下这秘方,也要买下铺子,将鸂鶒绫作为她布行的独供绫,这样她才能赚更多的钱。
“我给大批的货,也是看着他们作坊小,接下了我的,他们就没办法接其他布行的,也等于是买断了这工艺。”二太太又道。
四姐和四姐夫瞥了眼二太太:怎么把生意上重要的秘密说给一个小孩子听?
二太太的真诚又无所保留的教导,让四娘夫妻俩很吃惊,二太太则笑笑,不以为意。
陆落也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