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帝心里一顿,叫停了御辇,走近前来,见果是贵妃罗氏。
他心头一暖,将她手里灯笼夺过扔在一边,“爱妃怎可在外吹风?瞧瞧嘴唇都白了。”
怒目看向罗贵妃身后的宫人,喝道:“怎么伺候的?”
罗贵妃悄悄扯了他一把,小手牵着他龙袍一角,晋帝脸色立时柔和了,弯身将罗贵妃打横抱了起来。
宫人们垂首让出一条路,目不敢斜视生怕触怒龙颜。
晋帝一路抱着罗贵妃到了里头,吩咐人打热水来给罗贵妃暖身。
罗贵妃眼见含了水意,抱着晋帝的腰哑着嗓子道:“皇上还生我的气?”
晋帝见她这般柔情小意,本就没生气,又如何舍得用她的退让拿捏她?
晋帝眸色一深,拥着罗贵妃倒在榻上。
“茵茵,朕这两日,相思病都犯了……”
大红绣金宫纱随手扔在地上,罗贵妃仰着头小声地道:“六哥轻点啊……”
茵茵,六哥,旧年就是这样亲昵的称呼着。纵使相逢得晚了些,但晋帝心里满足的,能在她最好的年华拥有着她,这样绝色的人儿,处处都合他的心意,自从有了她,他好像再也没觉着孤单了。
罗贵妃攥住枕边的猩红锦缎褥子,眼眸空空的,并没半点情意。
她不爱他,才能这样清醒的操纵他的感情这么多年。
她爱的那个人,永远永远,都不可能了……
柏影堂里,顾长钧手边一碟金丝小卷,一碟冰淬的蜜酿甜瓜,用了少许。北鸣进来,换了热茶,道:“莺姑娘吩咐了,金丝卷入腹容易腻,叫用六安瓜片压一压。”
顾长钧手里的笔一顿,坐直身来,揉了揉眉心。
“初几了?”
北鸣道:“今儿七月三十,眼看入秋了,莺姑娘还做了几件秋天的袍子,叫给侯爷备着。”
顾长钧抬眼,斜睨他:“聒噪!”
莺姑娘长,莺姑娘短,她做了这些东西,倒把自己藏着,躲着避着不敢近前像他要吃人似的,把他当什么了?
北鸣道:“下个月大爷的忌日了,汪先生他们不是建议侯爷,今年亲自去陵地拜祭一番?不敢来问侯爷,托小人问一句。”
顾长钧蹙眉,半晌,抿了口茶:“出去。”
北鸣缩了缩脖子,灰溜溜地逃了出去。
大爷是侯爷心口不能触碰的那条疤。
周莺在准备一些金银纸钱,还有自己缝制的衣服鞋袜,是预备一并烧给养父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