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我说真话。可是,这是我无法改变的呀!”
她沉默不语地抚摩着列奥那瘦长的脊梁,不禁哀从心生。上帝不仅创造了女人、男人,还有一半是男人一半是女人的人,究竟为什么会这样?人类的行为中究竟有多少是由人类自己控制的?又有多少是预设的?可怜的人类完全不得而知。在她看来,列奥和自己出双入对,双栖双宿,那不过是做给外人的一场秀罢了,列奥是个真正爱她的同性恋。
“你看中名誉吗?”她淡淡地问。
“当它们是我应得的时候。”列奥不加思考,脱口回答道。
良久,她轻轻地叹了口气,强笑道:“下去吧,他们见不到你,会到处找的。”
“烦都烦死了,让他们找去吧!”列奥不耐烦地把头调了一个方向,依然贴在她的肩上。
“乖,听话!我们一起下去吧,今天你还要唱主角!”她的轻言慢语很管用,很快,他们便十指紧扣,手拖着手,出现在楼下大厅。
“看,那就是龙坤!穿唐装那个。”她眼尖,一眼从人群中发现了龙坤,抑制不住兴奋贴在列奥的耳畔旁细声细气道。
列奥立刻顺着她的眼光看过去,龙坤年过五旬,身材矮胖笨拙,穿着一件简朴的普鲁士蓝唐装,走起路来像鸭子一样。他似乎和同伴正在争论着什么,显得很激动。
“哎哟,这不是我们大名鼎鼎的尹大公子和龙总吗?”她佯装不经意间发现了他们,立刻露出职业性的迷人微笑,优雅地上前招呼道。随后,为列奥引见道:“这位是金地集团新上任的市场执行总监龙大人,这位是我们奥迪逊大中华区总裁,列奥先生。”
“幸会,幸会!”列奥用地道的中文,双手作揖招呼道。他是个语言天才,这个犹太人后裔精通英语、俄语、法语、德语和阿拉伯语,不仅通晓中文,而且颇有造诣,说起场面话来像孔老夫子一样文绉绉的。
此时,恰巧欢快的圆舞曲响起。她对着那位市政要员的公子妩媚地伸出涂着丹寇的葱指,娇滴滴道:“尹公子,我能请您跳支舞吗?”
“Lily小姐,那当然是在下求之不得的啰!” 尹公子顺势一把搂住美人的水蛇腰,随着活泼的律动翩翩舞向大厅中央。
终于,只剩下列奥和龙坤独处了。列奥笑吟吟道:“龙大人,早就耳闻您的大名了,今天您的到来令我爱慕宫蓬荜生辉呀。”
“哪里哪里,列奥总裁太谦虚了,我是一个粗人,今天能参加这么隆重的晚宴,我已经受宠若惊了。”
肥头大耳的龙坤长着一对间距较宽的鱼泡眼,虽然步入暮年,但讲究的小分头梳得一丝不乱,油光可鉴。或许是被眼前华丽的场景震慑住,龙坤的言谈显得拘谨而笨拙,处处显出低调,掩藏得很深。尽管如此,为人精到的列奥还是看出了这个老狐狸露出的蛛丝马迹,爱慕宫的奢华似乎点燃了这个金地集团新任市场总监虚荣的篝火,他的微笑里充满了渴望。
心思缜密的列奥有着精明的判断力,对龙坤面部的细微变化自然看在眼里,他不动声色地笑道:“龙大人,这边请!我领你四处看看。”
在列奥的带领下,他们穿过喧闹的大厅,朝爱慕宫后花园走
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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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节:地下酒窖里的秘密(1)
4.地下酒窖里的秘密
这次宴会的目的就是彰显爱慕宫主人的威望和权势。在这里,人人都能享受到珍馐美味和奢靡生活的乐趣。高贵冷艳的华灯下,充满幻想和律动的约翰?施特劳斯《蓝色多瑙河》圆舞曲在爱慕宫大厅里轻盈地跳跃着,但庸俗的现实和意境相差甚远,容不得人有太多幻想。一到晚上,道貌岸然的大亨们就变成了野兽,肆无忌惮地一杯接一杯如水般地狂饮烈性酒,脾气变得好斗而凶暴,而那些艳光照人的女伶白天谈笑风生,到了晚上则一片鬼哭狼嚎,成了享乐主义者纵欲的工具。
这些女艺人往往素质很高,且拥有一流的身段和惊人的美貌,但时常陷入捉襟见肘窘境。为了维持生计,年轻的姑娘们经常来这里拉客做生意。像所有富人地区一样,这里暗藏着毒品、暴力、腐败和肮脏的娼妓,资产阶级的丑陋和伪善在爱慕宫的夜色下昭然若揭。
整晚,她扭动着细软的水蛇腰穿梭于那些位高权重的达官显贵中,极力保持着高贵端庄的仪态和迷人的微笑,和宾客们寒暄客套,忍受着社交上的约定俗成和不堪忍受的附庸风雅。
凌晨时分,一阵隐隐的疼痛悄袭而至,从小腹中央渐渐蔓延到子宫深处,她立刻意识到出门前服的止疼片的效力已经过了,在翻江倒海般的绞痛来临之前,她必须想办法抑制住或暂时缓解。于是,她一边强装镇静地微笑着,一边迅速离开人们的视线,朝爱慕宫底层退去。
地下室的楼梯,狭长、逼仄而高耸,阴晦潮湿的石壁渗着冰冷的寒意,她迟缓地盘旋而下。地下负一层是宽敞的钢筋水泥车库,停放着爱慕宫的私家豪华车。越往下,光线越暗,只有一两盏弱不可及的小射灯发出晕晕欲睡的幽光。
“怎么这么长呀?”她扶着墙壁,在昏暗中小心翼翼地摸索前行,高跟鞋踩在石阶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咔哒,咔哒”,在寂静的黑暗中回荡着。很快,痉挛般的阵痛袭遍了全身的神经末梢,就像有人拿了把刀子深深地扎进她的腹部,拼命搅动着,她感觉到浑身的关节全松开了,月经汩汩从两腿中间涌出,她表情痛苦不堪地捂着肚子蹲在地上,身子蜷曲成一团。难忍的疼痛令她感到晕眩和虚脱,无望浸透了整个灵魂,“天哪,谁来救救我吧!”
她像一朵被诅咒的百合,天使无瑕般的美丽容颜和年轻张扬的活力掩盖了她虚弱的身体。她经常全身疼痛,更糟糕的是她患有先天性全身脏器位置不正,这是一种罕见的并会危及生命的疾病,怀孕和分娩随时都会置人于死地,患者需要服用大剂量的止痛片。随着耐药性发生,她服用的剂量越来越大,维持的时间也越来越短,从刚开始的一天二三粒药,发展到一天二三十粒,后来变成一天二百粒唯寇锭,数量惊人。
有医学资料说酒精能扩张血管,加速血流,从而对抗血管收缩和子宫平滑肌的痉挛;像安慰剂一样能改变妇女的疼痛阈值,或者减少消化道的活动从而使子宫放松。的确,酒精的灼热能缓解她的痛经,但结果是她喝得越来越多,过量的酒精往往让她不省人事。
她咬紧牙,紧攥双拳,扶着墙摇摇欲坠地强撑着站起来。她甩掉脚上的高跟鞋,肿胀的脚趾摆脱了鞋的束缚,完全舒展开来,踩在冰彻体肤的石阶上,疼痛也似乎随之减轻了些许。现在,她急需一大瓶伏特加来麻痹喘口气都会疼的神经。
爱慕宫最底层是蜂窝煤式的甬道,粗糙的褐土洞顶矮得让人透不过气来,几乎紧贴着头皮,呈拱形向后延伸着,间或悬吊
着一盏老式小煤油灯,孱弱的灯光宛若一抹昏黄的浊月,半明半寐;参差不齐的砖墙上挖凿出一排排小壁龛,鸽子笼大小,大多是2…4瓶酒并排摆着,下方订着一小块木牌,上面标着酒出产的时间,酒瓶上面落满了厚厚的尘埃,爱慕宫地底下珍藏了各种各样年代久远的美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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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节:地下酒窖里的秘密(2)
酒窖里,窄而逼仄的回廊众多,像羊肠小道一般,弯弯绕绕,没有一条笔直朝前的,宛若进入了迷宫一般。她忍着痛,摸索着前行,深处有一长廊,那里码着成堆的装啤酒的橡木桶,靠墙的货架上摆放着各种开了口的藏酒。
前面黑漆漆一片,就见一缕昏黄的幽光从一扇虚掩的门缝里透出,那里是洗手间,一股消毒水的味道隐隐飘过来。她路过,但很快,耳朵捕捉到了一种微妙的喘息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