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老太善解人意地点头,“年轻人,忙点好,忙点好,早点做大做强,哈哈哈……”
“二老板。”钟语宁刚刚的气还没消,手上的阿胶重新放了回去,语气不善道,“我有点工作要跟你汇报,跟我出去一下。”
旁边穿病号服的年轻姑娘一愣,心里估计在想,这钟语宁真是太酷了,敢用这种命令式的语气跟嫂子,由其还是她的老板说话。
钟语宁先一步拿着暖壶出去,钟老太却像是不想让迟希走,一直抓着她手不放。
“希希啊,那丫头费力的哟,不用多管她,啊?”
迟希微微一笑,“不用担心,她不至于冒犯到我头上,应该确实是有公事。”
说罢,钟老太也不好多说了。
迟希起身跟了出去。
楼道尽头的水房里,钟语宁边打水,边在等她。
感觉到她进来了,说,“你今天怎么胆子这么大,直接进来了?”
迟希靠在门上,漂泊淡然,仿佛谁都不在乎。
水房里只有灌水的声音,感受着水壶越来越满,像她这么多年来的心情。
已经从筚路蓝缕,寸步难行,到一潭死水,一片空白了。
“她今天不是调休吗?”
这声音,钟语宁是越听越觉得压抑。
“是调休,”钟语宁说,“可她在医院呢,刚刚还进病房里查房来着?”
迟希像是被吓到,当即站直了身体。
钟语宁终于是憋不住,笑出声来,难得见到迟希焕发生机的模样。
“别紧张,她又走了。脱了衣服拿着包走的,就你来前不久。”
“没劲。”迟希烦的重新靠墙上,“反正,要是让她知道,我拿你是问。”
“让她知道怎么了?”暖壶灌满了,钟语宁盖好盖子,上前来,“这事我看非得让她知道,不然你们俩真的是没一点可能了。”
迟希盯着天花板无甚反应。
钟语宁有点急,“是我当初犯的错,我不想再欠你了。”
“你也没错。”迟希淡淡道,“是我欠你们家一条命。我也有哥哥,我懂你当初的做法。”
“不是这样。”钟语宁一屁股坐上了洗手台,“迟希姐,我跟你说,我妈就是拿你这份心在拖着你,等手术做完后,不行你就听大老板的话,去外地吧?我可以搞定,真的!”
迟希忽而一笑,无所谓道,“再说吧。”
“而且,”钟语宁晃荡着一双腿,“我都打听过了,夏恬这次来这是进修的,她早晚有一天会离开,你们正好可以一起走。”
迟希一听这话,空白的脑子突然闪过一道精光,“你是不是,跟她说什么了?”
钟语宁马上摇头,“当然没有啊,你不让我说我哪敢啊,我真没说。”
钟语宁刚刚毕业两年,比迟希小两岁,鬼精鬼精的,和钟宇凡那个老实憨厚的人完全不同。
迟希一时半会也分辨不出她话的真假,不过她还是说道,“不管你说不说,我和她都没有可能了。不要再想着这件事了。”
“啊?”钟语宁哭丧着个脸,“我听我朋友说,你们这个圈子很难找对象的。”
“那就不找呗。”
“那怎么行?”
迟希笑了,“怎么不行?没压力,提前躺平,我觉得挺好。”
“那我得愧疚一辈子!真的!”钟语宁声音高昂起来,“我不想这样活着,一直有阴影悬在我脑袋上,很累!”
迟希看着她,突然失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