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烦。”船公道,“我一个开船的都没说话,你们三个坐里头倒是吵起来了。”
朱不辞立马拔剑,出鞘一寸又立马顿住,船公直起腰,原先略有些佝偻的背直挺挺的,森冷的剑意霎时如山风漫过朱不辞心头。
此人不是他能够对付的,朱不辞收回剑,凝神戒备。
“可别在这儿打起来,船烂了谁都讨不了好。”船公提醒道,他放下帘子大大咧咧走了进来,坐在长凳上。
“他。”船公指了指连瀛,“当真不要紧?”
万水心虚地扶起连瀛,摸了摸后脑勺,摸不出硬块方松了口气。
祁凤渊也坐下问道:“船不掌着,不要紧?”
“哦,大概不要紧罢。”船公耸耸肩,“你们也知道,我又不是真的船夫,怎会行船呢?走走浅水也就算了,水流湍急我可应付不过来。”
船公叹道:“哎,小孩儿,接下来是大人说话的时间,你可别听。你闲着也是闲着,出去掌船吧。”
朱不辞一噎,祁凤渊温和道:“去外头吧。”
“那你们多加小心。”朱不辞看了一眼船夫转身走出。
船公望着连瀛,惋惜道:“这茶水怎么只有他一人喝了?白浪费我的迷药,贵着呢。”
“阁下所求何事,不妨明言。”万水道。
船公无辜地眨眼,那神情在那张五十上下、历经沧桑的脸上颇是诡异,“我真的是好心想送你们去龙隐村。”顿了顿又对祁凤渊说道,“顺便,想向你要个东西。”
祁凤渊也眨眼道:“你想要我便给你?”
“先礼后兵,我已经问过你了。”船公道,“你不肯,那我只能抢啦”
万水叹道:“世风日下啊。”
眼见船公就要站起,祁凤渊又好声好气问:“你想要什么?”
“好说,我想要——”船公又坐了下来,尾音拖长道,“仙门圣物。”
“你如何肯定仙门圣物在我这里?”祁凤渊仰起头,眼睛微微眯起,“明白了,你见过我师兄,不在他身上,所以你猜测在我身上?”
船公笑道:“太敏锐的人可不太好过。”
话音未落,万水五指成爪探向船公面门。
“不打招呼就动手,槐城的人都这样吗?”船公说着,拍起长桌,万水改爪为掌破了木板,船公一踢,长桌卡着万水的手向万水逼近。
“也不是,仙门也这样呢。”祁凤渊笑着甩出八张符籇紧贴船舱内八方,符籇与符籇间闪动着一条紫色电流,万水一剑刺向船公,船公踩着长凳跃起,紫色电流瞬时缠向船公四肢,紫电流转,缠住的衣物冒出黑烟。
船公从腰间抽出软剑砍断了紫色电流,回落间又迎来万水一剑。
船公避开道,“这术法不是仙门的吧?”
祁凤渊闪开船公的一掌,在一旁淡淡道:“你很了解仙门的术法?”
船舱内部地方狭窄,为了不破坏船身,这几人打斗都没有太大幅度,船公也没有使出全力,万水意在生擒。但万水招式步步紧逼,船公稍有不慎就会触碰到符籇电流,让人好生厌烦。
三人过了数招,桌凳木板均已破裂,木屑在狭仄的空间里飞扬,属于木料的独特气息充斥着三人的鼻尖。
船公打了个喷嚏,回过神来眼前闪过一道银光。他翻身一滚,不耐烦道:“不陪你们玩了,也该到了吧。”
船公握拳一锤,船底被砸出个洞来。船失去平衡,在急流中摇摆不定,水透过洞开始浸润木板,向船里大肆侵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