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光辉照入山谷。
连瀛睁开眼,发现自己正枕着祁凤渊的大腿,而祁凤渊握着他的手。
两人周围一片凌乱,昨夜红花开到尽头枯萎糜烂,他们就这样寝着这些枯花烂叶而眠,但都没有谁去在意这些。
那些蛇藤攀缠着枯树,像是最普通的树藤模样,仍谁都想不到这是催人动欲的元凶。
连瀛看着上方,祁凤渊背靠着枯树,眼睛紧闭的样子又让连瀛想起昨晚他眼睫轻颤的情景。他喉头滚动了下,立时撤开手想要坐起,祁凤渊却先睁开眼,把他扶了起来。
两人对坐着,相望无言,好似有许多话要说,但又不知从何开口。
“你没事吧?”
“你还好吗?”
两人同时说道,此句过后又是片刻极有默契的沉默。
连瀛清了清嗓子,“我没事。”
其实又怎会没事呢?神识受损对任何修士而言都不是小伤。
“昨夜我……”祁凤渊见连瀛望了过来,稍停顿了会儿,连瀛眼睛很亮,眼神灼热,他忽而记不起自己想说什么了。
“昨夜你,”连瀛有些羞涩,“你看了我,摸了我,你要对我负责!”
祁凤渊眼睛睁大,像是听到了不可思议的话。
天啊,怎会有人这么会颠倒是非?
“等等,且住!”祁凤渊道,“昨夜是谁看了谁?又是谁……最多?”
昨夜祁凤渊从始至终都克己守礼,不多看,不乱动……真的没有乱动,那是连瀛带着他动的。反而是连瀛极其不安分,闯入识海后把他看了个全,神识受损后更将他衣衫揉乱,该摸的不该摸的,都摸了个遍……不对,并没有什么地方是该摸的!
连瀛自知失礼,诚恳认错:“我看你,我摸你最多……”
祁凤渊连忙捂住他的嘴,只露出那一双含情眼扑闪扑闪在动,连瀛在他掌心轻咬一口,他的手像是被烫了下急急伸回。
连瀛趁势身子向前,把祁凤渊压在了枯树间。
“你生气了?”连瀛扣住祁凤渊下巴,将他的脸转了回来,“你捂住我的口鼻,我喘不了气才咬你的,你别生气。”
祁凤渊挣脱他的手,推着人远了些才道:“没有因为这个生气,不不不,不必这么近讲话。”
“不是因为这个生气,那就是因为昨晚生气。”连瀛的手搭在祁凤渊膝盖上,这样羞恼的祁凤渊好像多了几分人气,让连瀛忍不住胡说八道:“昨夜的事已经发生了,我会负责的,你别生气了。”
“怎么负责?”祁凤渊见连瀛眼睛陡然一亮,自觉不妙又道,“不是,不,并非想说这件事……”
祁凤渊一番话说得颠三倒四,连瀛额头靠在祁凤渊膝上,艰难地咬唇忍笑。
连瀛抬起头,手指在他的膝上挠了挠,祁凤渊顿时哑言,连瀛真诚提议道:“事已至此,我们合籍吧。”
“啊?”祁凤渊嘴微张,“这……”
怎会就“事已至此”了呢?
连瀛凑近了些,祁凤渊抬手止住:“且慢,这个,这个,合籍并非小事。”
“昨夜做了那种事,现在让我近身都不肯了吗?”连瀛泪光闪烁,祁凤渊放下手,他抓住祁凤渊的手立即欺身上前,“你不想和我合籍?难道你想让我忘记昨夜发生的事?那种事,你忘得掉,我可忘不掉。”
连瀛眼泪掉下,大颗大颗泪珠砸在祁凤渊手背上。
“我……你先别哭,”祁凤渊叹息,“我昨夜听见你说……或许是我误会了、听错了,我想再确认一番。”
祁凤渊谨慎问道:“莫非你对我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