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回应了张子航的话,道:“不错!此情此景令人叹为观止,哪怕在百花街都是出类拔萃的!”
一旦有人发了话,紧接着其余等人接二连三起身,开始各抒己见,顿时将局促一一扫空,变得其乐融融。
沈凭坐在赵抑的一侧,长箸夹着冬笋送进嘴里,搁下长箸时,抬首正好对视上他的双眼。
赵抑温润的眼眸中带着点点笑意,对视时暗藏打量,沈凭咀嚼的动作未停,相反,他还转手拿起桌上的酒杯,隔空向赵抑敬酒。
两人乐此不疲的环境仿佛置身事外。
沈凭轻易猜出他眼中的意味,只因这宴席请了赵或前来。
照理而言,两位皇子明面上互不相干,私下却是推心置腹情同手足,一同出现时似乎并无大碍,但在此前提下,要基于了解他们私下的相处方可行。
但今日的宴席,放眼望去,几乎每一位都是清流派,除了令人闻风丧胆的赵或,便只有陈写和沈凭是世家派中人,不过陈写如今身在永安学堂授学,并不显突兀。
此前赵或出现的那一刻,清流派等人神色各异,他们收到请帖时,皆认为沈凭为立足清流派做打算,
不想被赵或打破了这种想法。
今日的清流派中,有无法接纳沈家之人在,这些人来时甚至带着刁难的心思,即使赵抑也在,他们能打着为清流派着想而下手,只要赵抑不开口阻拦,这些自以为清高难以企及之人,总能想方设法让沈凭出糗。
想要融入清流派谈何容易,这个道理沈凭何尝不知,所以他借着谢恩设宴的理由,宴请了赵或前来。
一是为了避开清流派的为难,二是暗示赵抑,沈家不愿划清和世家的界限。
很显然,赵抑识破了这一点。
说起来,他和赵抑年纪相仿,后者比他大不过数月,所经人事各有不同,但思维上的碰撞分毫不差,打太极的功夫也不相上下。
先前沈凭百思不得其解,为何沈家能落到两派都不待见的地步,靠着沈家祖上的恩荫和京贵周旋。
可经历这数月以来,他渐渐明白沈家此举的原因。
如若将来两派其一所选的皇子成了储君,沈家只有当官的沈怀建会备受牵连,但儿子会因为游走两派保住小命,不像立场明确之人遭到肃清,即使不如从前富贵,也能安享晚年。
对于没落的身价而言,这是最好的选择,必然也是沈怀建经过深思熟虑后的安排。
沈凭暂时不想打破这样的现状,起码沈怀建还身处在秘书监,其中有数不胜数的世家之人盯着。
他不能为了眼前的橄榄枝,而置这位无辜的父亲于水火之中。
再者,赵或于他当下而言,除却找茬以外并无坏处。
何不栓在身侧一用。
载歌载舞间,大门被人推开,沈凭转眼看去,只见穿着红衣的虞娘出现,指尖捏着手帕款款走来,身后带着几位貌美如花的姑娘。
席间有人朝那几位姑娘吹了声流氓哨,但很快被身边文雅人士制止住,一时间,宴席上畅
=请。收。藏[零零文学城]00文学城努力为你分享更多好看的小说=谈声渐消,唯有乐声未断。
虞娘垂头踩着碎步而去,一番行礼后抬起头,入眼时,率先看见赵抑的脸颊。
她的眼底莫名一怔,猝然僵直了背脊不敢乱动,仿佛被赵抑那沉静眼神所吓到。
瞧见她出现时,赵或竟多了几分好奇,随意倚在榻上,指尖把玩着酒杯,朝虞娘喊道:“虞娘啊,带这么多姑娘来是作何?”
虞娘被人一喊,身子不禁轻颤,回神后立刻转身,往赵或的方向投去目光,适才的惊悚得以一扫而空,哆嗦着行礼,快速平复内心的慌乱。
只见她起身时,脸上一如既往堆笑,绞住手帕,谄媚笑道:“哎哟燕王殿下,这不是寻了几位姑娘来助助兴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