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张大娘满嘴的脏话,沈大嫂心头砰砰直跳,立即走过去护在孩子们身前。
张大娘那张牙舞爪的样子实在太可怕,沈大嫂担心孩子们受伤害。
“沈大嫂,你家是不是欺人太甚了?”见到沈大嫂,张大娘又开启了一贯的歇斯底里。
沈大嫂眉头紧蹙,一脸的莫名其妙,她家孩子给张金宝喂鱼汤,分明是善心之举,怎么到了张大娘嘴里,就变成欺人太甚了?
“张大娘,你又发什么疯病?我家孩子可没欺负人!”
“没欺负人?”张大娘拔高了音量,她侧身露出张金宝额角处的伤,“你看看我儿子这里的伤,还说没欺负人?我出去的时候,金宝脸上分明好好的,结果回来他的脸就受伤了!”
张大娘说着说着,余光中略过了被藏在最后面的海月,以及……海月额角处的那抹深褐色,“好啊,我知道了,一定是你们记恨我儿子前两天害那小蹄子受了伤,今天就趁我不在时故意报复!”
沈无忧翻了个白眼,“明明是张金宝嘴馋我家的鱼汤,自己贪吃又虚弱,乱走乱看,没长眼才撞到的。”
沈大嫂本来还想继续同这泼妇理论,但见她儿子虚弱,终究还是于心不忍,不由放平语气。
“我家孩子行事磊落,不会恶意伤人,至于你方才瞧见他们围着你儿子,是因为觉得你儿子可怜,心软喂口鱼汤。”
“鱼汤……”张大娘目光落在地上被打翻的碗。
下一刻,她就像失去理智一般,伸手指进张金宝的喉咙,不断扣着他嗓子眼,“儿子,吐出来!快吐出来!”
张金宝摊上这么个娘也是倒霉透顶,饿得浑身虚脱,好不容易得口施舍,还没来得及暖暖胃,就被他娘硬生生给扣出来了。
张金宝不断干呕着,面色愈发苍白。
张大娘双手颤抖,紧紧抱住儿子的头,仰面痛哭,“你们还是人吗,居然还下毒害我儿子……你们要是记恨张大志差点烧死你们,就去报复他啊!别来伤我的儿子啊……”
虽然母子俩瞧上去很狼狈,但张大娘这颠三倒四的本事却实在叫人同情不起来。
沈大嫂被激得面色铁青,“你含血喷人!我家好心好意分口鱼汤给你儿子,自家人都没舍得喝太多,你简直是不可理喻。”
张大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认定沈家人要谋害她的宝贝儿子,“我看你们就是蓄谋已久,偏偏是今天,偏偏是在我出门不在家的时候,你们真是好恶毒的心肠。”
这边的动静实在太大,已经引起了邻里的注意,周边有许多妇人围了过来。
“我说你们两家能不能消停消停?整天闹出这些死动静,吵吵嚷嚷的,烦死人了!”说这声抱怨的是住在附近的周婆子,她家媳妇张如月这两天刚生,原以为能一举得男,结果生了个女孩。
见是女孩,周婆子气得好几天遇人就数落,还给自己孙女起名叫周来弟。
沈家跟张家这两天一直闹矛盾,声响很大,周来弟被吵得哇哇直哭,周婆子就更不痛快了。
见陆陆续续有人凑过来,张大娘像是漂浮在荒海中的人抱住了浮木一般,“大家都来评评理,千万要给我家做主啊,这沈家人面兽心,表面演得多和善,实际趁着我家大人不在,砸伤我儿子,还下毒想杀了我儿子。”
那些本是来凑热闹的人一听下毒杀人,顿时被吓得瞠目结舌,七嘴八舌的议论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