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你不是看见了么。”米佳笑道,“不然你觉得白寒为什么会那么着急回家?”
夏宸沉默良久,似是明白了什么,沉声问道:“你怎么会知道这种事的?”
除非……
“是我报的警,巨额赌博么,本就应该被送进去。”米佳回答得理所应当,“不过我真的很好奇诶,你们的感情到底能坚固到什么地步,他现在成了赌博犯的儿子,你还愿意和他谈恋爱吗?”
白寒自此将背上永久都无法抹去的污点和阴影,他可能一蹶不振,他可能自暴自弃,他不可能再给予你任何东西。
夏宸,你可还愿意?
夏宸突然开口道:“米佳。”
“嗯?”
“他刚才打你了?”
“啊,泄愤而已么,很正常,我能理解。”米佳满不在乎。
夏宸笑了笑:“左脸还是右脸啊?”
“右边,你问这个干什……啊!”话音未落,左脸也被印上了重重的一耳光。
“一巴掌远远不够。”夏宸的声音平静得可怕,“这是我替小白打的,贱人,今后再敢在我面前出现,见一次打一次,记住了。”
记住了。
我和小白的感情,从来不需要别人插手,不管他变成什么样子,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我只知道自己爱他,这就足够了。
米佳望着夏宸渐渐走远的修长背影,神情一点一点变得阴郁愤恨,而后,她像做出了某些重大决定一般,头也不回地朝反方向走去,直至没入了一片深沉夜色。
夏宸到白寒家的时候,足足敲了十分钟的门,始终无人应答,听隔着防盗门的邻居说,白寒似乎自父亲被带走那天就一直没有回来。
一直没有回来……他去哪了?
电话也一直没人接听,甚至有几次接通了也被迅速挂掉,夏宸想着,也许白寒现在还不愿意见自己。
可是这种时候,自己怎么能不在?
于是转天傍晚,他向老板请假,直接去了龙泽高中,没想到却从班主任那里得到白寒最近根本没来上学的消息。
如雷轰顶。
“夏宸,你还要耽误白寒到什么时候啊?”班主任如是说,“在他还没有变得无可救药之前,我建议你别再去找他了。另外,趁我还没叫来保安,你赶紧出校吧!”
……一路上都有同级学生在对他指指点点,夏宸头也不回地向前走着,耳边掠过时而模糊时而清晰的轻嘲低语。
“就是他诶,非要和白寒谈恋爱,听说白寒在老师那还把责任全揽到了自己身上,吃饱了撑的!”
“是呢,要不白寒也不至于到今天这地步,以前再怎么说也算个中规中矩的学生。”
“诶,话可不能这么说,白寒的老爸不是进监狱了么。”
“哦也是,说不定基因遗传,父子俩是一种货色呢……” ……
原来,只因为那日在李捷面前毫不掩饰地维护自己,如今的小白每天都要在学校背负着这些流言蜚语,甚至不惜担下一切嘲笑指责。可他却从来不提起,也不曾抱怨。
小白,我何德何能,可以坦然接受你对我的好,并无以回报。
夏宸站在学校门口,低头取出手机,在白寒的语音信箱中留了言。
“小白,无论你现在在哪,听到信息马上回电话……别躲着我。”
别躲着我。
算我求你。
足足两个小时,他就这么一动不动地坐在空旷的马路边,任由寒冷夜风吹起并不厚实的外衣,目光胶着,只是怔怔地盯着手机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