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她在这边想了不少,也未见对面所坐之人的眼睛抬起了一条线,正巧将她若有所思的表情尽收眼底,轻轻的勾了勾唇,这才睁开眼睛,动了动身子,出了些响声来让她知晓。
容婉却是被惊动了,回过神来,看向荀湛带着一丝笑意看着自己,不禁的浑身有些寒,她作若无其事状,“国舅爷这么快就醒了。”
荀湛没有理会,只是伸手抬起了车窗,看了一眼,而后轻声道,“这条路倒是很熟悉。”
容婉不动声色,接了一句,“方才便是一直往洛府赶着,只不过度慢了些,以致于如今还未到洛府。”
荀湛嗤笑一声,随手放下车窗,坐正了身子,“正好有几年未见戚夫人,不知自洛左仆射去了以后,戚夫人的日子如何,不如趁今日,去拜访一番可好?”
说到此处时,荀湛的目光正好看向容婉。
而容婉从方才听到荀湛提到戚夫人之时,便有了戒心,而后听到荀湛说完之时见荀湛正好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她便知道,他是故意的。
只是她又不能同他硬碰硬,她坐在原地同荀湛的视线接触了许久,这才稍微动了动,掀开了车帘,对着杨初道,“转回去。”
杨初有些不知所以,但见容婉有些烦躁的神情,他当即不再有余,扬起马鞭,便转了个弯,沿着来时的路返回。
容婉坐了回去,方一抬头,便碰见荀湛就这般目不转睛的看着她,眸中还是方才的似笑非笑,可就这般若无其事的面容。让容婉心中的火噌噌的往上冒。
她不知道荀湛打的什么主意,因此不敢轻易的放任他到了洛府,若是进去见母亲只为了给她难堪,她相信。荀湛是做的到的。
荀湛见容婉不知所措又十分烦躁的模样,早已没有往昔的平静,心中暗自好笑,终归是正了正面色,这才步入正题。“你方才从镇国将军府回来?”
容婉正在烦躁着,忽而听到荀湛开口问她,抬起头,已然忘却方才稍稍有些尴尬的氛围,此刻也只是疑惑道,“遇见国舅爷之时,刚出门不久。”
说到此处,容婉这才想到,她是刚出镇国将军府不远便碰到的荀湛,本来想着当时荀湛定然有事找她。不过被他忽然的小憩给打乱了心中所想。
这么看来,荀湛确实是有事来寻她。
想着,容婉便不顾心中的心思,直接便问道,“难不成家父之死是同镇国将军府有关系么?”
她的手紧紧的握住,暗暗的有些激动。
不过接下来荀湛的话让她知道她想错了。
荀湛只是看了她一眼,分外轻松的笑道,“你父亲是同镇国将军府有点关系,不过他的死同镇国将军府可没什么关系。”
容婉忽而松了一口气,也许是想起秦云凌同兄长交好。若是同镇国将军府有关,兄长定是十分自责。
又或许是想起方才在镇国将军府见到的被病痛折磨的十分消瘦的夫人,还有此刻依旧在边关镇守的镇国将军,她就想着。千万不要是镇国将军府。
这么一听不是,这才真真切切的松了一口气。
想到此处,容婉又想起方才荀湛所说的话,这才看向荀湛,问道,“国舅爷方才说家父同镇国将军府有些关系。不知是从何而来的关系。”
她记得父亲在世时,极少同武将交往甚密的,不说父亲,就连他们三个孩子,都曾被母亲教导说少同武将家的人掺和。
荀湛瞧了容婉两眼,却是摇摇头道,“倒是没什么极大的关系,该你知道的时候,你自然就会知道。”
如此,竟然在容婉面前卖起了关子。
不过荀湛堂堂国舅爷,说不说,都不会有人逼迫于他,当然就算被人逼迫,他也不一定会讲就是了。
因此容婉只是点点头道,“国舅爷不想说,不问便是。”
荀湛点头,最终还是道,“给你一个忠告,镇国将军府,还是少接触为妙。”
只是因为这一句,容婉便是更加好奇了,却没有直截了当的问,只是试探道,“兄长已同秦家郎君相交多年,秦家郎君的品行,甚是不错。”
不过对于容婉的这点小心思,荀湛自然不用猜就透,方才还惴惴教导的面孔此刻来了个大转弯,一脸鄙视的看向容婉道,“朽木不可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