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田山头火若有所思地收回了手,“在力量限度内能实现作家的任何愿望么?几乎没有限制的愿力异能啊。难怪你要开出版社。”
“不,几乎处处是限制。”我摇了摇头,“想实现多大的愿望,就要付出多大的代价。而一个人的力量是有限度的,心也是有所偏向的。我说这个异能是织田作特供,确实不是假话。”
“看来我妻君自己也知道,你的异能力非常危险。”种田山头火斟了盏茶。
“所以我才主动向您交了底,您现在已经非常清楚我的能力是什么了不是吗?”我接过茶盏,利用在茶学系学到的技巧给他小秀了一手茶艺,“主动交底是第一层;告诉能力限制是第二层;没有点名安吾先生的身份。。。。。。我以为,我的诚意已经足够了。”
“看来安吾说得对,你确实是一个很合适的情报人员。”种田山头火看了眼被冲泡得完美的茶汤,“或许只有你加入了异能特务科,我们才能彻底放下心来。”
“我不会去的。任何一方势力都不适合我,我只想开好自己的出版社。”我呷了一口茶,“如果真到那一步的话,我或许会许愿让异能特务科对我失去关注。”这还是默尔索的异能给予我的使用提示。
“只要不让你和作家见面,你就用不了异能。东京的事情已经说明一切了,不是吗?”种田山头火反问道。
我不动声色,“不,那是以前。出版社创立以后,我已经可以远距离和作家联系了。”
“我们搞情报的。。。。。。最擅长的就是察言观色,判断人心。我妻君,这话说出来你自己就应该已经知道,我信不信你的答案了。”
“我不想走到这一步。”
“可你不得不入局,你们已经被盯上了。”种田山头火突然推过来了一份档案,“拆开看看吧。”
是坂口安吾撰写的有关默尔索的调查报告。报告很明显被隐去了一部分,只有关于梅尔索的身份有着清晰的记录:
梅尔索确有其人,身份为法国某特别行动队队员。最后一战前和人进行了身份交易,彻底退出战场。交易人则顶替梅尔索加入最后一战,战斗失败跟随纪德逃亡时改名默尔索。
备注:交易人身份未知,战前为金发,战后变为白发。
短短三行,却是一环扣一环的疑问。按照原来的推测,默尔索和梅尔索应该是一个人,实际对应的文豪是加缪。可现在却说他们事实上是两个人。。。。。。
超出预设的情况越来越多,我难掩凝重。
“安吾君即使在mimic卧底,也没有更多的线索吗?”我最终还是问了出来。
“你果然知道很多。”种田山头火面色不改,“很可惜,他对内幕并不清楚。这次甚至因为被委派任务潜入法国,彻底失去了音讯。我妻君,我可以允许你不加入异能特务科,但在这件事上,你必须和我们同一立场。”
“您想要我做些什么?”我抬头看他。
“你应该还没有实体化吧。”他轻轻举盏,“我希望你利用你的能力和中立身份,前往法国,与安吾君重新取得联系,并将消息传给我们。如果有可能的话,我更希望你能帮忙查清这份档案背后的事。”他点了点卷纸,“你的身份很干净,不会引起法国政府的关注。这件事就算你给异能特务科交的保证书,一旦完成,我允许你不加入异能特务科。”
“我好像没有别的选择。”我将卷宗重新放回了档案袋里,“您应该也不会允许我带织田作一起出去的吧。我有一个要求,在这段时间内,您必须保证他的安全。”
“织田作可不归我管辖。”种田山头火轻松道,“但我答应你。任务期间有什么问题,可以随时直接跟我联系。”
交易达成后,窗外的松风似乎都透露出飘然的气息。我轻轻松了口气,也展颜道,“也欢迎您随时投稿新的俳句。当下以传统的定型俳句为主流,倒是很难见到您这样的自由律俳句呢。”
种田山头火咧嘴笑了两声,总算流露出一些除开异能特务科长官外独属于他自己的气息,“随便写两句罢了,做不得真。”
“我倒是觉得,您和安吾先生都很有文学创作的天赋。”我真诚地夸赞着,试图鼓励他多一项陶冶情操的副业,“自由律俳句本就需要妙手偶得。您随手而为,恰是旁人苦思冥想而不得的佳句。俳句体裁本身又短小精炼,偶尔创作也不耽误您的工作。所以如果您突然有了灵感,还请大胆的向我投稿吧!我相信您能给俳句创作带来一股新风。”
“那这样。。。。。。我是不是也能算作者了?”他拈了拈胡子。
“当然!”我顿了顿,“等您创作到了一定程度,说不定您也可以向我许愿了。不过许愿耗费的能量需要您用您创作的数量和质量补回来。”
他的神色突然凛了不少,像极了作者被编辑催稿时的模样。
“樱花悄绽放,逢别两倏然【1】。”他话题一转,为今天的会面划上了句号,“盼君早动身。”
又要。。。。。。出发了啊。
仔细回想穿越后的经历,除却《天衣无缝》世界里的安定,我似乎一直在漂泊,一直在前行。为了获得力量,为了救人,我永远在奔向下一个地点的旅途中。
也幸好,只是旅途。
我突然想起了曾今在读种田山头火俳句集时看到的序言,里面记载了一部日本电影里关于旅行和浮浪的讨论。旅行是松尾芭蕉之旅,永远有目的地,永远有归途——他知道自己最后肯定会回到京都。而浮浪则属于种田山头火,他没有家,于是只能“只此无为身,且前行”。
我共鸣不了三次元种田山头火行不尽的一路青山,因为织田作给了我目的,也给了我归途。
哪怕漫漫长路,仍需披荆斩棘。
电话铃声响起,拉回了我渐行渐远的思绪。我的灵魂突然从极目不尽的山水雾雨,落入了电话那头的人世红尘:
“昭也,忙完了吗?”
“嗯。”我的脸上倏尔绽开笑意。
“那或许今晚,我可以邀请你去约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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