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腾腾的咖喱香气像是安装了追踪系统似的,直往人胃里钻,连灵体状态下实际不会饥饿的我也觉得肚子里开始咕噜起来。
“真想吃咖喱啊——”我吸了吸鼻子,有气无力地趴在织田作旁边,一脸哀怨地看着他盘子里的咖喱饭,“被熊孩子招惹了一天的烦躁情绪只能用舌尖上的美味抚平,而美味是你的,我什么也没有!”
“要不。。。。。。”他抬头看了一眼厨房,而后轻轻舀起了一勺,“你试试看现在能不能吃?”
“织田先生果然人美歌甜心善~”我立马坐直了身子,巴巴地凑了过去。
“啊,织田君这是有喜欢的人了?怎么突然戴上戒指了。”从厨房里忙活完的老板此刻正巧掀开帘幕走了出来,盯着织田作的手指惊讶道。
我不敢低估一位退役军人的观察力,哪怕他应该早已对这些里世界的暗象有所察觉。但使用异能力和鬼故事多少还是有点差距的。我只能遗憾放弃了送到嘴边的咖喱,重新没精打采地趴了回去。
“是说这个吗?”织田作稍稍摊开了手,完整地展露出了戒指的全貌,“是一位朋友送的礼物。”
“朋友啊。”老板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没有继续纠结身份的问题,“说起来,织田君也到了适婚的年龄了,有考虑过结婚的事情吗?”
我悄咪咪竖起了耳朵。
“还没有呢。”织田作坦然道。
“那要是未来有想法了,万一在孩子上遇到了困难的话,我可以帮忙的。”老板和善地笑了笑,“孩子们可以一直住在楼上,生活费我也可以帮着分摊一部分。”
“连织田先生收养的孩子都不愿意接受的人,怎么适合成为织田先生的妻子呢!”过激织厨绝对无法容忍这样的事情,我立刻喊了出来,试图给织田作上眼药。
至于心里有没有别的想法,我自己也很难分得清。
织田作似乎是笑了一下,而后轻轻摇了摇头,照抄了我的意见,“不用麻烦您了,您愿意将房子租给我,我已经再感激不过了。我觉得。。。。。。未来能和我在一起的人,也一定能接受我的孩子们。”
我假装郑重地板起了脸,赞同地点了点头。
“看来你已经有想法了,那我这个老家伙就不掺和了。”老板摆了摆手,又端着一旁收拾好的餐具往厨房里走去。
“对了,”织田作在老板彻底进去前突然道,“可以麻烦您再做一份咖喱饭打包吗?”
“织田君是没吃饱吗?”老板从帘子后探出了头,“可以免费续的哟。”
“不是的。”织田作否认道,“麻烦您了。”
拎着这一盒热腾腾的咖喱,我俩径直走上了二楼。
“是给孩子们吃的吗?”我低头看着那一盒咖喱,分明心里有了些想法,却又担心是自己自作多情,于是只能往反方向迈出一步稍作试探。
“不,是给你的。”他直接将我从胡思乱想的困境里解救了出来,“一会我会让孩子们都去写作业,然后我们就可以趁机看你能不能尝尝咖喱饭了。”
“我们”这个词用得非常好,它生动形象地体现了织田作把我妻昭也看成和他一体的心理状态。两人之间浑融一体的氛围也因此跃然纸上。
我脑子里止不住地拿大学文学老师最鄙夷的中学语文答题法去解析他所说的每一个字,心里也因此像掺了蜜似的溢满了喜悦。“真不愧是治愈系男子织田作啊。”我在心里感叹道。
说话间,织田作已经推开了门。“嗨,我回来了。”他轻轻呼唤着五个孩子的名字,“幸介、克巳、优、真嗣、咲乐,大家还好吗?”
四个孩子各自在各自的位置上或学习或玩乐着。一时间,风平浪静,无人应答。
“最近有没有给老板添麻烦呀?”织田作仿若一只毫无所察的羔羊,还在继续往暗流深处走去。我正要出言提醒,刹那间,却已是风云色变。
床上的幸介猛地扑了下来,织田作俯身避过,却又被咲乐和早已设置好的麻绳绊住了脚步。失去重心之际,他与原著无二的伸手抓向被蜡笔涂抹后变得滑腻的扶手,却又为了护住左手的咖喱,没能避开两个孩子的背后冲击。
在摔倒之前,他甚至还微微调整了姿势。像是圣徒护着圣物一般,抬手举高了咖喱饭。
而这一动作的代价是——他大概率要以脸着地了。
“别管咖喱了啊织田!”我在一旁急得直跺脚,眼见事态无法挽回,干脆直接闭眼躺了下去,试图用更高密度的空气帮他勉强挡上一挡。
下一秒,一阵剧痛从我身上袭来。
几乎有三秒钟,那种浑身被撞散架的生疼震得我说不出话。一直到织田作慌张地起身将我扶到一边倚墙坐好,我才气若游丝地挤出了几个字,“好痛啊织田作。。。。。。”
受到梦境的影响,我话里不自觉地带上了几分亲昵,甚至隐隐有种冲他撒娇求安慰的意味。可是很快,我就从四下的阒静里意识到了似乎有哪里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