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被她这猝不及防的一手震住,一时目瞪口呆。
只有涂一一冷寒看着阮棠轻笑,笑容里尽是不屑。
“你看,本宫若想害你,不屑用那等下作手段,悄无声息要了你的命,谁又能知是本宫所为?”
阮棠被她的气势吓住,踉跄着后退一步,可眼前的女子显然不想放过她,倾身冷笑。
“本宫昔时念你是忠臣之后,身世可怜,都不用你张口,能给的本宫都给了你;但宫里赏赐之物涉及皇家规矩,本宫谨记教导仔细收好,你哀哀哭泣几场,你的丫头婢女再替你抱几声不平,御赐之物被家中长辈和兄弟送到你手中,本宫还落了个霸道名声;本宫就不明白了,原来在镇国公府和大雍,竟然是谁会哭谁就占理?恪守本分维护皇家威严和臣子恭谨的竟是不友爱姐妹的么?”
围观的人们面面相觑,他们听明白了,却又有些不明,难道真的谁弱谁有理?
而那些世家贵女却恍然大悟,面有愤色,谁家还没有几个这样会扮可怜的庶出或表姐妹,她们因此吃了多少亏?此刻,她们怀疑的眼光俱都看向阮棠,甚至心里暗自决定日后要远离此女。
眼看着周围人都开始怀疑镇国公府处事是否公允,大长公主咳喘几步上前,拉住涂一一的手恳切说和。
“一一,是祖母没有教好你父母,他们如此行事祖母远在青云山并不知情,如今祖母归京,祖母重罚他们;祖母也会将客居在镇国公府的阮家小姐母女送出府,祖母为你主持公道,还请你念着祖母年事已高,莫要再与你父母兄弟计较,可好?”
缓缓抽出被老太太握着的手,涂一一屈膝行礼,然后站定。
“大长公主,本宫认您的教养之恩,今日倒是有一问,还请您为本宫解惑。”
将眼神从老太太身上收回,涂一一看向远处,声音幽清。
“本宫幼承大长公主庭训,言世家贵女其实比普通闺阁女子更多了责任,因着世家贵女日后是要做一府宗妇的,尤其本宫这样的家世,必然是要参加宫中选秀,也许会成为皇家人也说不准;所以本宫谨记教诲,勤奋苦学,恪己守礼,只为将来出阁后不给家族蒙羞,想来所有世家贵女接受的教导都与本宫一样。”
围观的贵女们纷纷点头赞同,她们自小接受的就是如此教导。
“那么本宫就不明白了,本宫按照你们的教导长成了你们期盼的模样,本宫恪守规矩,规劝客居在镇国公府的阮家小姐不要与外男过于亲近,她这样的行为无异于给镇国公府抹黑,本宫所为难道不对?怎么阮家小姐哭着辩解几句之后,本宫就被千夫所指,说本宫因妒争风吃醋?”
“犹记得镇国公府所有人不只一次说过本宫怎就这样刻板和严苛,直到此刻镇国公依然在说本宫冷血绝情;本宫想问,若本宫这样恪己守礼是严苛和绝情,那么日后大雍世家教导贵女时是不是要换个内容,只教贵女们学会柔弱无依和娇柔哭泣便可,这两样才是贵女们日后在夫家安身立命的本事?”
眼见阮棠昏昏欲倒,涂一一上前单手扶住她手臂,眸子里满是笑意。
“阮家小姐难道只会这一招吗?放心,有本宫亲自扶着,这次你肯定晕不了,再不济还有大昭太医等着,本宫令其为你诊治?”
阮棠立即站稳,不再有晕倒的迹象。
环视一圈周围的人,涂一一另一只手随意指点几下,轻笑起来。
“太子殿下、三皇子、镇国公府四位公子,哦,还有两位今日不在场,就说今日在场的,再有太傅家的嫡长子,英国公世子,吏部尚书家二公子····还有几位公子不在场,本宫就不一一道来了;你们腰间的玉佩或扇坠或香囊或袖间的帕子,都是这位大昭第一才女送你们的;你们与这位阮家小姐或相约诗会,或打马踏青,或湖上小酌,或花间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