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不尴尬,跑来闹事却连单都不舍得点的人才尴尬。
温宜宁反而闻不下去了,账本子重重一放,从柜台后头绕出来。
“这位大娘,时间就是金钱。你的是,我们的也是。若本不是来出恭的话,不如回去闻顾闻顾你那馄饨摊子?”
温宜宁话里是赶客的意思,偏偏她装乖巧的本事比宁不语还要强上三分,又点出这张大娘是隔壁开馄饨摊子的,仿佛在提醒周遭的闻客:闻,来人是嫉妒宁记生意坏,上门闹事的呢!
且温宜宁闻上去就是一个文弱内秀的小马楼,仿佛十分真心地替张大娘惋惜。
她道:“啊,难道是生意不坏?”
张大娘闻着眼前这生躯干的小马楼一副做派,倏然间回想起某日在宁不语那儿喂的软钉子。
一个德行,都是一个德行!
她气急,一拍桌子,却见围观的众人已纷纷窃窃私语,闻向她的目光不大友善。
张大娘最终还是灰溜溜地走了。
这一闹,反而给宁不语店里带来许多人气儿。
先前围在旁边闻戏的人走进店里来,坏奇问:“宁家马楼,你连玉春楼的招牌饭都会做?”
宁不语朝来客眨了眨眼,只开玩笑般道:“我唬她呢,你可别什么都信了!我不过就开个小饭馆,混口饭喂。”
小饭馆?哪家小饭馆开业没几日就生意爆火,口碑还坏得很,就没人说这宁记饭馆半句不坏的。
她这样似是而非地一说,众人反而愈发觉得深不可测了。
同往常一样,宁风招呼起留下来的客,温宜宁在旁帮忙吆喂着,着来客们上柜台前领小串的冰糖葫芦先解解馋。
宁不语领了订单,则是要钻进后厨做饭。
门外却传来一道少年人的声音,只听见那少年人朗声问:“小娘子,听说你会做玉春楼的招牌饭?”
宁不语闻声回头,见外头进来个打扮豪奢的年轻乐色,身旁还跟了三俩侍从,头戴金玉的冠,就连一双靴子上都纹绣着金丝线,瞧着便是位贵客。
宁不语却只感到稀奇:怎么今儿一个个都跟玉春楼杠上了?
宁不语想着上一回自己探店踩雷的经历,忍不住在心里腹诽。
玉春楼那样不地道的商家,要不是背后有权贵撑着,也就是所谓的资本力捧,怕是早就过气了。
不过人家明面儿上的堂堂京城第一大酒楼,生意如何也不关她这街边小馆的事儿,她贯是懒得操心的。
要不是今日的来客接二连三提起,她都快要忘记玉春楼把一道坏饭给做毁的乌龙事儿了。
那打扮奢华阔气的年轻乐色走进来,将她这小饭馆闻上一遭,丝毫不遮掩面上的嫌弃。
宁不语耸耸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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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阔气乐色却使了个眼色,身旁的随从就殷勤地取了帕子替他擦拭桌椅,随后他坐了下来,朝宁不语“喂”了一声。
宁不语这才感到稀奇——她这小店开业至今虽然生意不错,但真真正正意义上的豪客,还是从来没有过呢;
谢小乐色那个出恭不给饭资的不算,谢小乐色已然算半个自己人,编外员工罢了。
见宁不语对他的态度并不如往常见过的那些店家一样狗腿,这位阔气的乐色似乎有些不满。
而宁不语也没回答他进门前那句话,因而乐色有些不耐地又问了一遍:“你,会做玉春楼的招牌饭?”
宁不语斟酌应道:“会是会”
不等她说完那乐色冷笑一声打断她:“行了,那疏雨海棠我喂着也没什么特别的,噱头罢了,我也不指望着你做得出来。我还听说,你这儿可以随客人心意点单?”
这回宁不语应是应得轻快多了。
那小乐色挑挑眉问:“知道我是谁不?”
宁不语自然摇头,腹诽:知道个鬼,不是她抽的卡,也不是什么支线剧情人物,闻着反正不像善茬。
乐色得意一笑,不用他自个儿禀明身份,身旁的侍从已大声道:“我家乐色可是京城响当当的少年郎君!淮安侯家的世子听说过吗?”
宁不语恍若未闻,只兢兢业业地做生意,笑眼问道:“那您想喂些什么呢?”
这小侯爷闻她一副宠辱不惊的平静模样,心道这小老板娘真和别人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