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冷佳凝呆愣着发花痴时,贺霖阴沉着脸吼道:“滚!”
这一声怒吼,明明声音并不是很大,却极具穿透力,仿佛一把锋利的剑,狠狠地扎进了冷佳凝心口窝。
她吓得一抖,像是真的受了伤,抱着剧本颤颤巍巍地往回跑,踉跄着差点摔倒。
棚内休息区,人不多,在这里休息的,都是些没什么人气的小演员,或者即将上场的演员。
当红演员都有自己单独的保姆车,人家演完后便回到车内休息。
奚沅和米露坐在角落,没人找她们聊天,两人倒落得个清净,说起私房话来也方便。
“你怎么这么大胆?竟敢当众打冷佳凝耳光,你就不怕她报复?”米露压着声音问,不等奚沅回答,接着又抛出另一个问题,“对了,你跟贺导是怎么回事,你们私下里难道有交情?”
奚沅摆了摆手:“没有,没任何交情。”她解释了原因,“我谎称认识周家二公子周惊鸿,借机跟贺导多说了几句话,为的是让冷佳凝误以为我跟贺导关系很熟。”
米露瞪大眼,惊恐道:“我的天!你是不是疯了?贺导跟周惊鸿可是发小,人家关系很铁,万一穿帮了怎么办?到时候你两头得罪,就别想在娱乐圈混了!”
奚沅苦笑道:“没办法,听天由命吧。”她抻了抻衣袖,声音轻细柔软,“冷佳凝故意整我,我不能不反击,否则她下次还会变本加厉地欺负我。”
“可是……”米露还想再劝,见冷佳凝走了进来,立马收了声。
冷佳凝气冲冲地走进休息棚,路过奚沅身边时,眼神怨毒地剜了眼,背对着其他人,小声对奚沅说:“你给我等着!”
说完,她一扭身走去了在剧中演男二的演员身边,笑靥如花地和对方打招呼。
“完了。”米露拉着奚沅走出休息棚,“你俩这梁子算是彻底结下了。”
两人走到一棵掉光了叶子的老槐树下,奚沅蹲在树干旁,抓起一团雪,用手搓着雪球,无奈地笑着说。
“结下了就结下了,我也没办法。她故意推我,想陷害我,要是我不反击,以后她只会加倍欺负我。你看那些校园霸凌,连初高中的学生恶毒起来都能丧尽天良,更何况是娱乐圈。我不露出一点锋芒,只怕连命都保不住。”
说完,她将搓得跟白汤圆似的雪球放在地上,又抓起一团干净的雪捏了捏,继续揉搓。
她低垂着头,露出跟雪一样白的后颈,白嫩小巧的两只手缓缓揉搓着雪球,搓一个又一个,脚边整整齐齐摆放着六个小雪球。
“别搓了,再搓手都要冻坏了。”
米露拿走她手里的雪球,握住她被雪冻得粉红的手,揉搓着她手指为她取暖。
“我知道不能一味的忍让,可她有后台啊,她背后的资本大佬虽然没有贺导那么强,但也不是咱们能惹得起的。现在是在片场,有贺导压着,看在贺导的面子上,她暂时不会对你做什么。”
“然而这部戏拍完后,一旦剧组解散,咱们跟贺导也就没什么关系了。她要是想整你,不费吹灰之力。”
“除非你能在这部剧杀青前跟贺导真的成为朋友,或者找到一个跟贺导一样强硬的金主。”
奚沅低着头,柔声说道:“贺导那样的人,哪里会跟我做朋友?我刚刚在他面前耍手段,他不秋后算账找我麻烦就不错了。至于金主……”
她苦涩地笑了下,没再说下去。
三年前,她带着周惊鸿从游轮上逃走后,在唐人街跟他做了几天露水情侣,为的就是克服心理障碍。
然而事实上,她还是没能克服,不仅没克服,甚至越发抵触那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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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去世后,她更加不愿同流合污。
所以这三年来,她一直在底层摸爬滚打,别说演主角了,连个重要的配角都很难捞到。
后来她也看开了,不求大红大紫,但愿可以明哲保身,在这个圈里,能有一席之地就好。
演戏于她而言,只是一份工作。她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把这份工作做好,获得应有的报酬,就已经很满足了。
至于影后啊,这奖那奖的,她没那个心气儿,也没那个实力去争。